恐怕婉儿和这个石榴的矛盾由来已久,而且能当面说出口可见已经到了撕破脸的地步,今天这件事,要靠婉儿做中间人恐怕也和解不了。
韩肖看向身边的小毛驴,轻轻拍了拍它的脖颈,却注意到它身上有轻微的颤抖,皱着眉头从前看到后时,终于发现了异常。
听见了石榴的话,婉儿低着头微微一矮身子算是行了一个礼,“石榴姐,今天来的倒是挺早。”
石榴侧过脸斜着眼睛去看婉儿,“得亏我今儿来的早,如果不是来的早,我这几头夜照玉狮子恐怕都活不过今儿早上。”
婉儿见石榴满脸的鄙视,心里不适,勉强一笑道:“石榴姐这话是怎么说的?”
石榴说:“我这几匹夜照玉狮子本来是刘府老爷送过来的礼品,都是可以日行千里的宝马,每天好吃好喝,我平日里精心对待,都舍不得上去骑两步,却不知道是什么下作的人在我夜照玉狮子的马厩里混进去一头肮脏下贱的毛驴去。早上我过来本想说牵小白它们出去溜溜,却没成想一眼看见那头毛驴死咬着小白的尾巴,再看小白它们身上伤痕累累,我能不心疼吗。婉儿,你说这事怎么办?”
婉儿赔笑,“石榴姐,真对不起,这位韩公子是我的朋友,昨天晚上他无处可归,所以我自作主张把他带了进来,那头小毛驴也是韩公子带来的,本想着凑合住一晚,今天一早就走,没想到出了这件事。这样吧,石榴姐,今天这件事,我代替韩公子向你赔罪,你这几匹马,我也代他赔偿。石榴姐,你看怎么样?”
韩肖看着低声下气的婉儿,心里真有几分感动,虽说婉儿替自己出头,未必全是因为自己,但是这份情总该承下。只是,韩肖微微回头看身边毛驴的后腿,今天这事,完不了。
韩肖心里承了婉儿的情,婉儿也在斟酌今天这件事的利弊。
她代韩肖赔罪的确并非全是因为韩肖,他在宜林居见惯了人情世故和明争暗斗,把人心基本上看得算透,因此即便韩肖才华再如何惊艳,婉儿心里对韩肖再如何有好感,也不可能为了萍水相逢的人去和石榴姐正面对峙。
她有自己的思量,韩肖这里,已经被石榴姐亲眼看到从自己房间出来,那么两个人之间有没有发生关系已经不重要,既然如此不如将计就计,也可以为自己以后省去许多麻烦。
听到婉儿微韩肖开脱。
石榴又是一声阴阳怪气,“哟!婉儿,你的这位韩公子和你关系倒不一般,你肯为了他赔偿我的夜照玉狮子,想想也是,都一个屋子里睡过了,这关系可不是一两天的事,要真是一两天就出了这件事,那婉儿姑娘又怎么会在我宜林居留下冰清玉洁这么大的名头。”
第三声阴阳怪气的冰清玉洁。
韩肖在旁边听这个女人叨叨叨几句阴阳怪气声情并茂的话听得头疼,女人这种生物,明明手无缚鸡之力,一张嘴动起来却能气死人,韩肖心想,以后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惹女人。
石榴姐的话还没说完,“只不过,婉儿,你和我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既然这样,那我有话可就直说了,你刚才说代你的韩公子赔偿,我的这几匹夜照玉狮子是刘府刘大人送得千里良驹。”
石榴姐的话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继而嘴角带笑,嘲讽不已,“你又算什么东西,赔得起吗?”
婉儿脸色煞白,紧咬着牙,面上已现屈辱之色。
这是羞辱:有话直说,所以要问问你是什么东西。
石榴得意,呵呵轻笑,平日里早就看你故作高洁的姿态不爽,宜林居的姐妹们哪个不是靠自己的本事挣钱,只有你进了宜林居还想挂贞节牌坊,今儿被我抓到了你和这个穷酸书生的私情,当然要借此多说几句。哼,看你以后还会不会站在宜林居嚷嚷自己的清白。
石榴紧紧看着婉儿,总之一定要瞧着她的不堪,心里才愈发痛快。
就在院子里只有石榴冷嘲热讽的余音。
一道身影极快地冲向石榴,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只听到一声清脆的耳光。
“啪!”
低着头的婉儿缓缓抬头,看清眼前的场景嘴巴微微长大。
石榴捂着右脸大脑一片空白,耳边是嗡嗡嗡的杂音。
鼻子下方有点痒,石榴伸手一抹,看着手上的猩红浑身颤抖,“血!”
猛一抬头,石榴指着韩肖歇斯底里地大吼,“给我打!打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