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来北往的古道上,旅人匆忙赶路。一架破旧的驴车,坐着老少二人,老者靠在牛车的抚栏上,嘴里唱着青楼里时常能听到的十八、摸,手指在大腿上敲着旋律,和那一脸猥琐确实相得益彰,而那年轻人,相貌生的白净,五官精致,当是好看极了,腰间挂着一根桃花枝,坐在车前赶着驴儿。
两人不是他人,正是算无遗和陈缘。陈缘醒来的时候,剑榜已经结束了数天。最后的第一是龙家的剑子,白衣剑少龙轻吟。后来陈缘听算无遗说,两人各自出了一剑,最后是龙轻吟技高一筹,险胜葬天流。
谁是第一,陈缘倒是不怎么关心。陈缘唯一觉得遗憾的是始终没能见到葬天流剑盒里的宝贝,按算无遗所说的,是三道惊虹,可是陈缘总归是不满意的,亲眼见到才是最好的不是?
剑榜结束后,葬天流等了一天,便动身返回葬剑地了,临行前让算无遗转告陈缘,有空可以来葬剑地看看。陈缘觉得,这辈子这么长,总归是有时间去看看的,更何况他对葬天流身后背着的那剑盒依旧是有着巨大的兴趣。也许,这便是命运的安排,让陈缘看不到剑盒里的宝贝,让陈缘惦记着。
剑榜后,江湖上多了一个黑衣剑少孤星痕,跟那白衣剑少龙轻吟,遥遥相对。只是孤星痕拖着伤体离开落霞台后,便完全销声匿迹了,就是重剑门里,也都不知道他的踪迹。
再说陈缘吧,剑榜第三,使得原本议论声音着实小了不少,想来是没人愿意逼迫一个即将成长起来的剑道天才承认自己已经选择了朝堂,这让陈缘着实舒服不少。
“算无遗,孙棋御回添香楼了?”陈缘一边赶着驴车问道。
“现在应该在你家,因为雨大家在那。”算无遗顿了顿,说完继续唱着他的十八、摸。
“我们现在去同州?”陈缘又问。
“嗯,趁着热乎劲,一鼓作气。”算无遗悠哉的回道。
陈缘想了想,的确,是该趁着剑榜的热乎劲,把自己跟朝堂彻底撇清,这样才不至于芒刺在背,越想陈缘心里越高兴,扬起手里的麻绳小鞭,抽了下驴儿的屁股,喊道:
“得嘞,咱们走着!”
只是那驴儿依旧慢悠悠的拉着车,速度不紧不慢,对陈缘的那一鞭子一点反应都没有。趁着那晚霞的余晖,驴车悠哉悠哉的前进,这画面好不惬意,宁静极了。
可惜似乎,有人不想让这宁静持续下去,如同雷震的马蹄声轰轰隆隆的由远及近,远方的那一道黑色的细线,转眼成了上千重骑,全副武装的人与马,一杆杆精钢所制的寒芒长枪。
雷声渐熄,千骑列阵,不动如山,一如黑色长城。路过的行人纷纷远离,对立的,只有那一架破旧的驴车,和车上悠闲自在的两人。
沉默的军队,只等那一声军令所指,便再是雷动之时。
“嘿,好大的阵仗,谁说咱大梁无骑?这不就是嘛,我看不比南唐差。”陈缘笑了一下,对这那千骑指来指去,颇有一种指点江山的感觉。
陈缘觉得这安阳王还是挺能沉住气的,自己都快走了八百里才出兵,显然是一个能在朝堂上八面玲珑的角色。
这时,千骑里策马而出一骑,手上张开手上的文书,朗声读道:
“犯人陈缘,目无法纪,藐视皇威,殴打安阳王世子,扰乱治安,罪大恶极,......”
陈缘听着,不时掏一下耳朵,砸吧一下嘴,能那骑兵宣读完了,陈缘才啧啧嘴,说道:
“看看,说的多好,听着就是一个罪不可赦的人,当官的就是不一样,打之前还要跟你说说为啥要打你。”
“要打就打,说那么多屁话作甚!”算无遗翻了个白眼,踹了陈缘一脚,陈缘也不生气,拍了拍身后的尘土,跳下了马车。
“听到了没有?老头说了,要打就打说那么多屁话作甚啊!”陈缘大声喊了一句,大抵上是觉得离得太远可能会听不见,故而扯着喉咙,喊得非常卖力,脸都给憋红了。
但听一声雄壮的号角声起
千骑调转马头,雷动再起,掀起尘涛,逐渐化作一条黑线,消失在天际。
“你懂吗?”陈缘摸了摸脑袋,问了一句。
算无遗摇头,大抵上不仅陈缘看不出来咋回事,算无遗同样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管那么多作甚,难不成你还真像一人当千不成?”算无遗站在车上往骑军消失的地方眺望了一下说道。
“也是,我也不一定能打过,不打最好。”陈缘恍然大悟的笑了,再度回到驴车上,赶着自己的驴儿。
路上看热闹的行人,见这骑军浩浩荡荡的来,又浩浩荡荡的走,着实让他们觉得这大梁无骑这句话是对的,尽喜欢整那些虚张声势的东西。
同时,在朝阳城里的安阳府里。
“为什么?”安阳王世子姜邪将一个青花瓷瓶狠劲的摔在了地上,愤怒的吼着眼前的安阳王。
看着满地的青花瓷碎片,安阳王始终是面不改色的笑着,双手插在大袍子里,肥胖的身体来回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