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好大个江湖
出了芜州以南的桃山,陈缘也是稍稍的松了口气,没办法,怕死总比真死了强。明面上,这是为族争光的大事,可是阴暗里多少人盯着,多少人想陈缘连芜州都没有走出去便死在路上,饿死也好,渴死也罢,总归是死了才能让很多人安心。
进了芜州以北的临江城,拎着桃花枝的陈缘寻了家酒铺准备好好吃上一番。陈缘找了张桌子坐下,酒铺的老板娘便笑吟吟地扭着纤细的腰肢迎了上来,风情万种,虽是半老徐娘却也风韵犹存。丝毫也没因为陈缘身上破烂粗鄙的装扮有所怠慢,经商之道,最大的心得也莫过于此了。陈缘笑嘻嘻的向老板娘抛出一个媚眼,要了一壶米酒和一碟酱牛肉,也惹得老板娘一阵娇笑。
“好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游侠儿,你就不怕老娘这是家黑店,把你绑了做那人肉包子?”老板娘用葱指点了点陈缘的额头,逗弄般的抛出一个骇人听闻的玩笑。
“能在临江城开家黑店的歹人,那身价想必也不小,怎么会看上我一个尚未及冠的落魄户?要是真被看上了,那也是小子的福气不是。”陈缘毫不在意的拨弄了一下额头上的头发,算作梳理。和老板娘对话也不像个十三岁的孩子,不过陈缘也的确不像十三岁,像十六岁,比那十三岁高多了。
老板娘随意的娇笑了一声,便转身准备吃食,不多时,那一壶酒和一碟牛肉便端了上来。陈缘不紧不慢的吃着牛肉,喝着口感并不算好的米酒。说起来,这还是陈缘第二次喝酒,那第一次也不过是发生在不久之前。陈缘不禁失笑,这就开始闯荡江湖了?自己也算是了江湖中人了吧?
“前些日子,在这临江城头,大剑客柳三回和一个不知姓名的神秘剑客比斗,出招不过半合,便被那人折了佩剑,那人临走还丢了一句‘沾染了满身的俗气,现在也配用剑?’的话,羞得大剑客柳三回掩面而逃。听说大剑客柳三回回到家中,便带着那柄断剑弃家而去。”江湖匆匆一过客 ,喝着大口酒,说着江湖事,道是处处有江湖,陈缘很喜欢这种感觉,听得随意,听得开心。
看周围人听得入神,那说话之人也是得意万分,意气风发,将所见所闻滔滔不绝的讲述。一间小酒铺,聚集了不少人,且不论多少身在江湖的人在听,喜欢听的人可不在少数,不花钱的书,不听白不听。
那人喝了口米酒,一拍桌子,再说那狂州的龙家剑子凭着一柄扶龙剑横扫了整个狂州,连挫数名成名已久的老剑客。甲姓枪客,拖抢三千里,枪挑千骑,杀入蛮地深处,被那蛮人野不尽阻击,飘然离去。当然,要论近期发生最大的事情,莫过于李家的第三子挽弓射刺史,李家三子九岁,弓名落凤,刺史是淮州刺史,一箭过四州,从同州李家到淮州刺史府,擦着淮州刺史的头皮而过,刺进中堂里,吓得刺史大人大小便失禁。当然,两者之间没有任何恩怨,淮州刺史也是官名远扬的能官,一切都是个误会,李父也是耿直的人,绑着自己的三儿子,启程去了淮州。虽说如此,可那李家三子天生神力的事实却是骇人听闻,九岁孩童便能拉动落凤弓,非千石之力不可,幸得李家家大业大,不然定然招来不必要的麻烦。除了这些外,就是又有人去那剑山,最后成了守山奴的悲伤故事。
酒喝完了,牛肉也吃尽,那人的江湖事也结束了,该忙的忙该散的散。
一顿酱牛肉,陈缘听了小半个江湖。
以后陈缘的江湖也在这里,生来便注定的事,只是或早或晚的问题罢了。
接下来该去哪?陈缘不用想,自然去找老神棍,因果缘分,陈缘以前不信,可现在信了。老神棍在哪?陈缘自是知道,在他父亲陈平说过,在一个好地方,叫道山。陈缘出了临江城,是从东门走的。
芜州啊,最出名的莫过于临江城东门外八百里山中的道山,八百里山绵延不绝,云遮雾绕,道山更是钟灵毓秀之地 ,上千年来道山出了不少修道有成的人物,传说中天人转世的小师叔刘元基,芜州道山掌教刘成道,更甚者,就数那芜州道山首代掌教轮回身的五岁小儿刘惜命,生而出天象,口诵道山秘典《玄黄经》。道山啊,可是被世人传颂有着仙气的地方,修道者趋之若鹜更是人之常情。三十年前齐家儿郎齐天生,在道山当了七年的砍柴奴,一朝悟道,刀法举世难觅对手,有望执刀道牛耳。如今已经五十多岁的齐天生未曾出手一次,可谁敢忽视这个道山的砍柴奴?
“确实是个不错的地方,在这里拉屎撒尿都觉得大气,那老神棍真住在这么个好地方吗?该不会糊弄老子吧。”陈缘望向那八百里山的一角面貌,嘴里嘀嘀咕咕地说了句。手中拎着的桃花枝在地上划来划去似乎在盘算着买卖。
随后找了个环境优美,隐蔽性不错的草丛舒舒服服的清了下肠胃。拎着桃花枝,背着青布包袱,穿着破衣烂鞋,迎着那云深不知处的八百里山,陈缘闲庭信步一般的往山里走去。陈缘想好了,能见到那老神棍自然是好,见不到,也要看看这芜州道山的风采,陈缘可是听说过,这道山上有一块神奇的填坑石,据说是天外来的,要是能抠走一块带走,这辈子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