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黑衣人脊背上一根根汗毛都竖了起来——被发现了。
“你在找我?”佟薇雨从屋顶上的梁柱上倒吊下来,双手抱胸,头发披散,面无表情。
“你……你!”黑衣人之前还在到处找佟薇雨,结果她一下子出现在他面前,还是倒吊的形式,再好心理素质的人身临这一刻,恐怕都有心脏吓爆的可能。
“进我屋里偷东西得和我说一声,也许我一高兴就直接送你了。”
“受……”死……
黑衣人话说到一半,瞳孔猛地一缩,身子晃了晃,双眼已经呆滞无神,就像一只被人牵着的木偶。
“佟美玲给你的命令是?”佟薇雨从柱子上翻下来,立在黑衣人面前。
“去长林王府搜搜佟薇雨的卧室,看看东西是不是在她那里,如果真的是,把东西拿回来,做掉她。”黑衣人机械的回答。
“搜什么东西?”佟薇雨问。
“催情药烈魂和两封燕王世子的来信。”黑衣人又道。
“呵……”她虽然猜到佟美玲和燕王世子有点关系,但没想到这两只穿同一条裤子,烈魂和燕王世子恐怕有很大牵连,甚至有可能就是他给佟美玲的,质子这样一个敏感的身份不容许他出一丁点问题,所以他才会在皇帝派人“保护”他的情况下,还冒险亲自动手。
“你今天没有在这里找到佟美玲想要的任何东西,由始至终也没有被我发现,你现在正准备离开回去复命,并且写信告诉燕王世子佟美玲丢了重要东西的事。”佟薇雨的声音不是平日那么清灵厚实,现在听起来很缥缈,就像来自另一个世界,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啪!”佟薇雨一个响指,黑衣人如从梦中醒来,偏头看向床那边,佟薇雨依旧躺在床上熟睡,一切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他总觉得发生了什么,但就是想不起来。
他揉揉脑袋,然后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房间里恢复平静,床上“熟睡”的佟薇雨忽然睁开眼睛。
佟美玲,我请你吃大餐,呵呵,无论你出不吃得下,脱层皮是免不了的了……
在将军府中来回踱步,焦灼的等待消息的佟美玲,忽然脊背一凉,一股寒意涌上心头,她总觉得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
又过了五天,听说曲月已经能下床了,于是想看热闹的人挨不住了,心痒痒了,有意无意煽动扶摇阁的丫鬟婆子凑一堆谈论“月护卫什么时候裸奔十圈”“月护卫什么时候写忏悔书”等等,来提醒佟薇雨“曲月能下床了,那些那些事王妃你可别忘记了啊。”
佟薇雨置若罔闻,全府的人焦灼了,王妃是不是不打算找曲月麻烦了!
揍死那个小婊砸啊!
怎么可以饶了她!
“几天了?”佟薇雨坐在庭院里的大树下假寐,黑色的衣摆随着微风摆动,呈一刀美妙的弧线,旁边石桌上,翠玉制成的九龙杯里盛着颜色浅些的茶水,浮几片茶叶,风过时,调皮的打个转。
“今天是第五天了。”云英试了试茶的温度,觉得不烫了,就端来给佟薇雨。
“该派代表了。”佟薇雨睁开眼,望了望天了,拿过云英手中的茶,轻嘬一口。
果然是好茶!
“您打算让谁去呢?”云英问。
“舍你其谁。”佟薇雨看了云英一眼,淡淡道。
云英翻个白眼,望天——我就知道。
……
在全府的殷殷期盼之下,佟薇雨终于派云英去表示“友好慰问了”。
据在长林王府当差的丫鬟口述,当时情况是这样的——
王妃的陪嫁丫鬟到找大夫给月护卫开了几贴药,准备送给月护卫。
“王妃听说,月护卫能下床了,她心里高兴啊。”云英笑呵呵地同半躺在床上的曲月握手,充分表达了她渴望和平友好的心。
据说一向嚣张跋扈的月护卫也没有出言讽刺,顶着惨白似鬼的脸和与国宝不相上下的黑眼圈也笑了起来,笑得鬼森森的,她软言细语地道:“谢谢王妃挂记我,我心里很感动,等我身体好了以后,一定亲自上门去拜谢。”
“好说好说,药留着给你,好好喝,喝完了别忘记赌约。”云英临走前还不忘说。
“好的好的,我记着呢。”曲月好像没把在全府上下面前裸奔是一件事放在心上,那语气就像在表达——裸奔就裸奔,你们爱看就看。
再据说,第二天曲月真的裸奔了,府中人人称奇,王妃让云英到底说了什么,竟然让曲月“心甘情愿”裸奔。
真是神了!
其实事情的真相是,云英确实拿了东西去看曲月,但几乎没人知道那里面装的是什么,反正不会是中药。
而且曲月当时的态度还是蛮强硬的。
“听说宫中送来不少秘制膏药,月护卫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云英笑着问道。
“但那只是听说,谁看见了?”曲月冷哼一声,挑挑眉,一副“你能耐我如何”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