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了眼睛。想起刚才那一幕,他心里不断地用纯正的汉语骂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平息内心的激动。
图勒拜克并不是第一次看到死人,但却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狂暴而血腥的杀人。他本以为自己看淡了一切,然而亲眼目睹了这一切,才觉得自己有些可悲。
不远处的盗贼们欢呼了起来:“波希塞利达,威武!”名叫波希塞利达的壮汉随意地在已经被自己杀死的护卫身上擦了擦剑身,然后朝车队旁走去。战斗基本已经结束,除了投降的,其他的商队伙计、护卫们都已经变成了死人。一名拿着铁叉的盗贼踢了图勒拜克一脚,押着他跟着波希塞利达走了过来。
有盗贼喜滋滋地上来说:“头儿,车里都是好东西!”波希塞利达点点头,径直走到蹲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商队主管面前---他是最坚决地指挥手下抵抗的,可笑的是却毫发无伤。
“纳孔,没想到你居然没死!”波希塞利达用剑挑着商队主管的下巴,好让对方抬起头来。肥胖的商队主管脸色苍白,满脸虚汗,拼命抬起头,生怕波希塞利达手一滑就把他砍了。他勉强挤出一个虚假的笑脸:“塞利达,好久不见!”
“是吗?我怎么记得我们在一年前还见过一面!”波希塞利达冷冷地说。商队主管纳孔突然挺直了腰,自从他听到盗贼们欢呼“波希塞利达”就有了必死的觉悟,与其卑微地毫无用处的求饶,不如爽爽快快地挨上一下。“没想到你还真做了盗贼!上个月我们的商队也是你劫的吧?”纳孔问到。
“是的!邦金洛维托一年前带给我的一切,我会一点一点偿还的!”波希塞利达咬牙切齿地说。
“住嘴,贱民!是维托.邦金洛子爵!注意你的称呼!”纳孔苍白着脸,身为一名狗腿子,他要努力维持自己主人的尊严。
波希塞利达一愣,突然大笑了起来:“哈哈哈!身为一名诺多人,竟然连名字都要改得和萨玛特人一样吗?还真是忠心啊你的子爵大人!”
“呸!不要用你低贱的诺多语称呼高贵的呼尔德人!”纳孔大声呵斥着,看得图勒拜克直想给他竖个中指,这得多无耻才能说出这样的话啊!
波希塞利达没有理会这个虚弱的胖子,转身对手下命令到:“打扫战场,统计咱们弟兄的伤亡!”盗贼们纷纷散开,一名盗贼走了过来说:“头儿,咱们的人死了十六个,重伤九个,轻伤三十多个。”波希塞利达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他看到图勒拜克被押着站在不远处,没好气地说:“嘿,吟游诗人,你也去干活吧!”
于是图勒拜克很荣幸地分配到的第一个任务,就是配合一名盗贼去切割那匹被斩掉了脑袋的马。现场很快被打扫干净,死去的商队伙计和护卫们被剥光了衣服铠甲,整齐地摆在路边,旁边还有一辆断了车轴的马车,以及那匹被割得只剩下骨架的没头马匹,还有那个插在车厢前的硕大马头,仿佛示威一般。
盗贼们把完好的马车驱赶着朝森林走去,图勒拜克背着一大袋切割好的马肉,血水顺着袋子渗了出来,把他的后背都浸透了。飞虫嗅着血气赶了过来,围着他乱转。看着其他被收缴了武器的护卫和伙计们背着一具具战亡的盗贼尸体,图勒拜克一下子心平气和了。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盗贼,正是刚才切割马肉的那个。这家伙腰间挂着一把宽大的切肉刀,矮小的肩膀上扛着半片马身子,还吊着四条马腿。整个队伍沉默地走着,只有劈砍树枝和苍蝇的嗡嗡声。
森林里的路并不好走,巨大的树冠遮蔽了阳光。马车时不时被地面凸起的树根和土坑阻碍,于是图勒拜克一次次放下背上的袋子,上前去帮忙推车。就这么走了大约两个小时,图勒拜克发现树木似乎变得稀疏,而且也没有那么高大了。看着脚下丛生的杂草,他觉得现在应该是走在一条废弃多年的道路上,一块半埋在地下的石碑确定了他的想法,那是一块道路两旁常见的边界石。
前面的人突然停了下来,一个骑马的盗贼得意洋洋地朝队伍后面跑来,嘴里大喊着:“休息!全体休息!”图勒拜克小心翼翼地卸下袋子,然后一下子瘫坐在地上。阳光从低矮的树木间穿过,他第一次觉得这阳光还挺温暖的。
任由蚊虫在身上爬来爬去,图勒拜克就是不想伸手去赶一下,他觉得自己的后背和肩膀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去河边洗洗吧。”有人对他说话。他努力睁开眼,然后看到了波希塞利达。于是图勒拜克努力地爬起来,跟着一群盗贼朝不远处走去。大约走了三分钟,图勒拜克看到一条河,或者说是小溪。
这是宽车河啊!图勒拜克心想,他看着河水流去的方向,发现整个队伍已经从出发时的东方朝东南方转去。喷了马血的脸上虽然擦汗的时候擦了不少,现在仍未完全凝固。图勒拜克走近河边,胡乱洗了一把脸,然后伏下头使劲喝了几大口河水,然后舒服地缓了一口气。
“你可以把衣服洗一洗。”波希塞利达蹲在不远处洗着脸,对图勒拜克说。看着图勒拜克疑惑的眼神,他指了指头顶:“天太热,我们歇一会儿再走,先把午饭吃了!”图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