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端坐马上的李丛嘉,钱弘儇盯着看了好久。虽然脸上长相看不准,但身材、五官和言谈举止,还是一目了然。
富贵气中带着丛容,笑谈中透着淡定,坚毅中有着一份果敢!
这个年轻人就是李煜?他就是那个掉进了深洞被活埋的南唐六殿下?
钱弘儇不说话,但身边的令狐南大步迈出,站在钱弘儇的轿子前,大声问道:“对面之人,可是传说中的李煜?”
李丛嘉一拱手:“正是在下!我在仙山洞府中修炼三年,回到世间重振大唐,想必钱刺史不想成为我第一个祭枪的人吧!”
令狐南挥动手中绸扇:“休要放狂言!我吴越国兵精将广,岂会畏惧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不过钱刺史有好生之德,不愿意生灵涂炭,如果你肯退回唐地,我们可以放你归去!”
李丛嘉还要答话,却见呼延朔一挥令旗:“哪位将军愿意出战?”
林仁肇未等冲出去,却见一匹淡白色的战马从右翼角落里飞出:“末将郑夺先下一城!”
马蹄声急,两柄铁链重矛在飞奔之中,忽然如长龙吐水,直接扫向迎面奔出的步军将领。
吴越国出战的是偏将金朵。吴越国的金姓本是刘姓,为了避吴越王钱璆(小名叫婆留)的讳,改成了金姓,是吴越国仅次于钱、孙的第三大氏族。
金朵手中一柄宣花大斧,舞动生风,撞在链矛之上,一片火花飞溅。二人马步缠绕,各占优势。
马上战将矛沉链柔,覆盖范围大,视线好;而步战则身体转动方便,招式更显随意。
一时间二人战至二十多回合,忽然金朵一声怪叫,拖斧急退。郑夺催马追至其身后,右手重矛脱手飞出,直刺他后心。
金朵猛然回头,手中亮光一闪,正晃在郑夺的马眼睛上,战马跃起,将郑夺甩了下去。
重矛失去准头,撞在金朵的胳膊上,那亮光应声飞出,却也落了空,赫然是四支梅花镖。
战马夺路而归。
两人挥斧提矛继续苦战许久,直到双方鸣金归队。
李丛嘉轻叹一声:天下英雄何其多也!盛世之时,不见其踪,但逢乱世,必然有应劫的绝世武将出世!
他正欲提马上前叫战,却见陶云墨一提座下战马,冲到正中间:“听说詹家有五龙之说,不知道在否?”
一个暴眼大汉怒骂一声,跳将出来:“我就是詹家老大,外号混江龙詹洛奇。你们杀我爹爹,这个仇我今天要加倍索回!”
说话间,他一挺手中双钩,搂头盖脑砸了下来。
陶云墨轻轻后退一步,待到他双钩欲收回之时,他忽然在马上一踏,整个人借着马力,如苍鹰搏兔,一下子就到了詹洛奇的头顶,一拳探出,正打在他持钩的右手腕上。
詹洛奇根本没想到这个骑马的人是一个武林高手,所以他猝不及防,右手钩被踢飞,半边身子酥麻。
但他也是武林中成名已久的强者,左手钩急挥,在身前划出几道圆弧,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可是,他面对的不是一般的武林高手,而是达到了化境的强者,空手都能入白刃,更何况右手中还提着一只短轮。
“攻伐轮”一声轻啸,在钩影中越变越大,一下子将詹洛奇从中间横着切开,尸体摔在两处。
猛然后退,重新跨坐在战马之上,陶云墨吹一口气,将“攻伐轮”上的血丝吹落:“还有四条龙呢?詹家既然决定要投靠吴越国,从今后就从闽地搬去吴越国吧!”
正在后军整理军械的詹洛风听闻大哥被杀,一时间血贯瞳仁:他纯粹是一个水上战将,在水中功夫极佳,但岸上就是一个普通的武林中人!
他冲到前线,被钱弘儇派人摁住,不让他上前送死。
林仁肇提马上前:“我是建阳林虎头,还有哪儿位不服气,可出来一比!”
吴越军中一阵静寂:别人没听过,建阳林虎头可是名贯大江南北啊!
本来在闽地他名声就极大,又跑去金陵城迎战契丹人,一杆长枪挑飞对方数匹铁甲战马,诛杀数十契丹蛮人,名声仅次于李丛嘉,在南北各地传闻已久。
三年不见,他会比当初差吗?显然是不可能的!
看大家无语,钱弘儇真有些傻眼:论起武力,自己一方还真没办法和对方比啊!尤其是马上将,整个吴越国、闽地都极少有骑马作战的!
虽然闽马也不错,耐力好,但个子矮,多数用来装载货物,根本无法骑它战斗啊!
看连喊几句无人回答,林仁肇一声冷笑:“丘逢春,别说你小子不在?装缩头乌龟就行了吗?丘家打压我建阳林家好几年,别装得和没事人一般!”
站在钱弘儇身后的丘逢春不得不站了出来:“林虎头,我何时打压过建阳林家?虽然丘林两家是世仇,但毕竟是八闽大姓,同气连枝,我怎么会……”
林仁肇身后奔出一人:“虎头,你把他让给我!他抢了我媳妇,这仇我自己报!”
此人叫林仁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