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潭被这个神神秘秘的曹颖弄愣住了,不敢带他去兵部,拐了几个弯,二人钻进午门不远处一家茶肆。
早晨,茶肆人不多,二人靠角落坐下。
虽然身着官服,但没有太多人观望——在京城里看到官员稀松平常,尤其是午门附近。上朝早的官员经常聚集此地喝茶。
茶肆掌柜尊敬地上了一壶好茶,然后将周围的茶客赶到另一侧去了!
曹颖张望四周,轻声道:“曹家被伪汉屠戮,有挚友冒生命危险连夜赶到泗州,我才得以逃脱。”
贾潭摆手:“说重要的消息!如果没事的话,我还要去兵部呢!北方战事正酣,忙得很,没空听你的悲惨故事!”
二人没什么交情,因此贾潭不愿意浪费时间。
“李金全正在和郭威秘密接触。郭威承诺他可以诛杀那几个大仇人,而李金全可以荣归故里!”说完这个消息,曹颖一脸得意。
贾潭愣了愣:“胡说!老李是什么样人我比你清楚,他怎么可能这么幼稚?反间计居然用到我头上了,真当我老贾糊涂吗?”
说话间,他挥头叫道:“来人,将奸细抓住!”
曹颖拼命挣扎,大喊大叫,一下子引得茶肆里的人观望。贾潭一拳打在他肚子上,痛得曹颖当时就弯了腰。
将曹颖关进一间密室,贾潭不敢耽误,立即进宫求见皇帝李璟:在谋反大事上,没有谁不害怕牵连到自己!
他不相信李金全会造反,更不相信曹家会被伪汉小皇帝抄斩!但是,这件事情的真假需要皇帝去判断,而不是他贾潭!
他能做的,就是尽快上报,与此事撇清关系!
李璟正在逗弄一群白鸽:这是李丛嘉最近孝敬的。说是有什么事情直接就可以放飞,白鸽能准确找到兴唐学院,省时又省力。
他直接将此物安排给贴身太监负责,也没试过此鸟是否真能传信,却对这群白、灰、银色的精灵产生了极大好感,经常来喂养它们。
看着贾潭被老太监引领,一脸匆匆之色,李璟以为北方战局有变化,急忙放下手中谷物:“贾爱卿,难道战局不妙?”
贾潭摇头:“陛下莫惊。我匆匆而来,与北方战局有关,却不是胜负问题。刚刚在兵部门前抓到伪汉曹家的曹颖,他说曹家因为曹彬事情被满门抄斩,他侥幸逃了出来!”
“噢,伪汉是从哪儿知道曹彬与小六子有交情?这种事情最多处罚曹彬一人而已,怎么可能牵连到曹家?”
“这不是主要的,最主要的是,曹颖交待,李金全将军正在与郭威密谋归汉!”
李璟猛然站定,脸上一种奇怪的神色,脚下踩到一滩鸽屎都没发觉,直到老太监大呼小叫去擦拭时,他才尴尬地抬起脚:“这怎么可能?”
“陛下,我认为是反间计。不过如此低劣的反间计,怎么可能成功?不管对错,我认为都应该研究一下!”
贾潭说到这儿,再不发表言论:该尽的职责尽到,李璟虽算不得英明,但还一下子就能看得出来!
李璟徘徊几步:“宣宋太傅、冯祭酒入宫……噢,还有连镐!”
贾潭皱眉,犹豫半天,轻声道:“陛下,是不是听听进奏院的意见?毕竟他们掌控北方情报……”
李璟似乎才想到,一挥手:“不必啦!我自然有办法查证真伪!”他一挥手,将关在笼子中的白鸽放出,在两张黄绢上各写几行数字,缠在两只白鸽腿上,然后放飞。
好久,一行人到来,钻进花园中,密议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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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李丛嘉正奔跑在兴唐学院的后山上,速度极快,身形如风,但身后一根竹杆如影相随:“再快点,再快……慢慢腾腾,没吃饱饭吗?和小娘一般,是不是男人?”
李丛嘉就当听乌鸦呱噪,根本不放在心上。他不断把经脉中涌出的劲力均匀地贯注到双腿之中,手上一杆白杆急舞,将挡在前方的树枝、草藤拨开。
由于跑得快,不时有“落网”的藤条枝蔓抽在身上、脸上,痛感让他一次次闭眼。
“睁眼!战场之上,刀临鼻尖也不能闭眼!生死就在眨眼之间!快,再快!”周仑一只受伤胳膊缠着青色绸带,步伐轻松,跟在李丛嘉身后,不断挥着竹杆抽在他后背上!
二人由山顶跑到山谷,又冲到另一处山坡上。
太阳已经升到正中,烈日如焰,地面上升腾的全是热气。李全嘉已经满头大汗,偶尔经过河流,必然故意摔倒,将全身弄湿。这种举动必然招致老师周仑的抽打。
一追一跑,渐渐绕过兴唐学院的墙体,向大门而去。
远远的,一只白鸽从金陵皇宫方向飞回,一下子让李丛嘉来了兴趣:“老师,是父皇放回的信鸽,他是不是有事情啊?”
周仑大乐:“想偷懒,那是不行的!你等着,我把鸽子给你射下来!”说完,他竹杆飞舞,如一条腾空怪蟒,青幽的光线笼罩了那只正欢快飞翔的白鸽。
李丛嘉看着地面上抽搐的精灵,他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