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王富贵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原地,身上的凌乱脚印、以及钻心的疼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下午的经历。
年幼的王富贵知道自己如果被打死在这里,也没有人会去追究,更不会有人去多嘴问一句。这只是会像一场雨下过,人们并不会去想雨从何处来,终究只是一个过客罢了。
王富贵一瘸一拐的回到了自己的破旧房子。王富贵回到房间,偷偷从床底下拿出一个铁条和一块石头,就开始磨,刺啦刺啦的响,一直到了天色擦黑。
“你在干吗?”突然一道声音传来。
王富贵猛地转过头,脖子因为转的太快太急发出了‘咔咔’的声音。这时他才注意到房间里还有一个人,只是阴暗的光线不足以照亮整个房间,那人的身影在黑暗里看不清。不过王富贵却是猜到了来人,是那个沧桑中年男子!
李永喝了口手中拿着的酒,轻轻地晃了下,啧了一声。说:“你是在磨刀,准备复仇么?”王富贵吓得脸色苍白,但是眼神里还藏有一丝狠色。
接着李永问道:“你知道我为何来这里找你么?”
王富贵只是摇了摇头,但很快就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样眼睛一亮,却又慢慢地熄了。王羲之见到反而是来了一份兴趣。接着说道:“小子,你可有什么心愿?”
听到这话,王富贵想了一会儿眼神飘忽地说道:“我想杀人!”紧接着又说了一句“我要杀人!”说完抬起头笑了起来,裂开着大嘴露出一副洁白的牙齿,牙齿里面还有着血丝,而眼神却又是极为冷静无比。看到这一幕,李永心里也不禁有点凉凉的。
“你可知道,为何早晨的时候明明是你说出了正确棋子所在,而我却没有指出来!你可知道我明明知道刘琦是在赌,而我为什么没有揭穿吗?”李永说完这些话死死地盯住王富贵,好像是要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似得。而王富贵想了一会儿道:“因为他是管事!”话说完,王富贵看见李永没有表示,又想了一下,急忙说道:“力量,我打不过刘琦!所以先生没有指出来!先生是为了保护我。”先生只是笑笑并没有说什么,但是王富贵从笑容中可以看出先生对答案的满意。
“小子,我可以传授你一门武学,但这武学的条件极为苛刻,当真可以算的上是九死一生,但是练成之后,无人不可杀!你可愿学?”
“小子斗胆问一句,敢问先生为何选我?”
“哦,你这小子倒是有趣!”先生接着说道:“我有一件事要你做到!”
听到这话,王富贵没有说话,只是挣扎着跪在了先生面前,安静的行了三拜九叩之礼,神情肃穆。
李永丢下一卷册子,便起身慢慢往着屋外走去,边走边说:“你若是有心,待你修得武功,清明时节,提壶上好的酒来看我也就行了”。
王富贵从那刻起才决定自己要有一个名号,恩人姓李,所以姓李不行,毕竟不是亲生父母,虽不喜欢但也不能随便跟了人姓。那就姓王,称王称霸,图个好的彩头。
索性王富贵仗着自己记忆超群,天资聪颖,竟早早的把字都识得了,倒也不愁空得宝山不得其门而入。翻开册子,原来册子里记载的是一门奇术,名字唤作北海鲲鹏决,只是看了一眼,王富贵竟被骇的一把扔掉了此册,面色发白,不住地大口喘气。
缓了一阵,这才恢复了点,重新拿起了册子看了起来。虽是如此也是看的大汗淋漓,不住大口喘气。原来册子上讲的是,人生天地间之间皆有气运,大到皇帝小至乞丐,皆有气运相伴,气运厚重之辈,当得诸事皆宜,鬼神辟易,万事如意。若有那气运滔天之人,行走坐卧皆有奇遇,金银财宝,荣华富贵,皆为等闲尔!然而万物有其阳必有其阴,有其盛必有其衰。有那气运厚重之辈,自也有气运薄弱之人,一生困苦不堪,疾病纠缠,人祸不断,妻离子散等等也只是寻常。但万物自有一线生机,气运并不是一成不变的。此术就是专讲如何夺人气运,从而改命的。只是此功修习极为困难,也有着极大的危险。
王富贵自得了这秘术,变得愈发少言少语。每日里只是腿脚勤快了点,每每吩咐的事也都是尽心地办了,虽是不甚聪慧,时常也做错点事情,但也无人故意找他麻烦了。就这样,王富贵顺顺利利的在兰桂坊待到如今。
兰桂坊司职杂事的管事来到柴房,也不进来,隔着门砸下几吊钱,落在屋子里,见到王富贵不像是会死的模样,面无表情的说道:“今日你且修养,接下来几日若无事,你自可修养,倘若有事,你别耽误了正事。贵人赏你的小金裸子交出来吧,你也守不住的。交于我,后面你也算我的人了,自会有你的好处。”
王富贵呆头呆脑的点了点头,从染血的怀里掏出了小金裸子,恭敬地交给了管事。管事见老实憨厚的呆货识相,又看着染血的衣衫和破旧的房子,犹豫了一下就又从笼袖里掏出两吊钱扔下,摔给王富贵。王富贵等管事走得远了,听不见脚步声后,才小心翼翼的走到房间的一角,搬出了凳子,勉强站在上面,伸手从房梁上拿下一个小罐子,把刚得到的四吊钱放进罐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