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都有人命。
因为克钦邦有规定,不只是克钦邦,缅北的各个势力都有一个规定。
前来投奔者,必须带着人头来,意思就是,要想入伙,必须先杀一个人。杀人的目的,一是证明你走投无路了,二是证明你的胆子,敢不敢杀人?敢杀人是最基本的入伙条件。
从穿上克钦邦军服那一刻,他们已经是一个杀人犯。后面杀的人只会越来越多,直到被别人杀死。
缅北各势力的人,很少能够善终。很少能够正常的老死,走完一生,大多是死在枪下。
不过,像克钦邦守护罂粟田的民兵,大多死在自己人的抢下,也不多见。
身穿老虎皮的唐周,端坐在罂粟田里,嘴上叼着烟,烟是从身边的尸体上摸过来的。
唐周朝着轰乱的人群吞吐烟雾,失去理智的人是最可怕的。
克钦邦的民兵是刚种下,还未填土的树苗,不用风吹,自己就倒了。为保命的人,眼中只有自己,为了活命,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开枪射击自己队友,队友刚躺下,就踩着他们的尸体往前走,脸上丝毫没有愧疚感。
唐周摇摇头,朝自己的战友开枪,唐周自认为,在华夏这是不可能发生的。
警备处的士兵,日夜相伴,早已结下深厚的情谊。像上一次歼灭刀疤的势力,没有死伤一人。人人争着跟自己去执行任务。
警备处的人也是人,就不怕死吗?答案是怕,但是他们把战友的命,看得比自己更重要。
唐周对于国的定义有了一个模糊的概念。国家把我们凝聚在一起,我们是一把利剑,所向睥睨。
而缅北的克钦邦不能算是国家,顶多是一个比刀疤稍大点的势力。平时只会以多欺少,遇到硬骨头的时候,连啃不啃,直接一窝蜂的逃跑。
动乱,战争,唐周都有了一个模糊的概念。如果华夏国像缅北一样动乱,或许战争会一直笼罩华夏国民。
唐周可不想华夏变成缅北这样。
在唐周思考的时候,慌乱的民兵跑得一干二净。唐周手中的香烟也燃到了尽头,没了一点火星。
唐周站起来,拍拍虎屁股上的尘土,径直走向血雾中。
血雾不像开始的时候,不见五指,经过一段时间的沉淀,血雾聚集在地上,形成一摊血泊。只有空气中依然残留一丝血腥味。
视线已经看得到,血雾里的景象,先前发号施令的头目,目瞪口呆的坐在血泊里,五官挂着些许肉末,没有一丝呼吸。
唐周还是很佩服他的,一直到最后,仍然在指挥队伍。看来能当头目的人,还是有两把刷子。
可惜,他最后死在自己人的手里。他额头醒目的弹孔,就是最好的证据。
树倒猢狲散,大难临头,谁也不管谁。活着的人全跑了,不能跑的全是没气的尸体。甚至,连尸体都称不上的断肢残腿。
唐周打量周围横七竖八,趴在地上的克钦邦士兵。血液从他们身下流向罂粟田,本来掉落在地上的罂粟花瓣,沾染了血液后,更加鲜艳。
这种鲜艳看在唐周眼里,特别诡异。所有的所有都是因为它,这东西害人不浅啊。
唐周从厨房抱出来干柴,把干柴堆在罂粟田中心。如此害人的东西,还是要尽早铲除。它害了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唐周循环往复去厨房抱干柴,干柴堆积的更多了,已经堆成一座一米高的柴火垛,唐周不犹豫,拿火把点燃柴火垛的底部,干柴很快被点燃,先有火星,然后冒出滚滚白烟。
下面的干柴发出“霹雳巴拉”鞭炮爆炸般的声音,火苗就在这“霹雳巴拉”中,越窜越高。
柴火垛下面的火焰窜到上头来,火苗的高度比柴火垛还要高。看起来每根干柴,都被点燃,燃起了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