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菁华站起身来才发现,这个比她还小上一岁的夜飞萱,竟然跟她一样高,且她身上气势也不是自己能比的。
但她却咽不下这口气,想到夜飞萱从来不参加她们这样的诗社,心中觉得她一定是不在行的,这会却打肿脸充胖子,在这儿评头论足,便冷冷说道:
“夜小姐的口气倒不小,想来是才华不低的,刚刚笔墨未动,不知夜小姐在想什么精彩绝艳的句子呢?还请夜小姐指点。”
这个冉菁华倒是比刚刚那个胡姑娘聪明,知道说话的重点,没有像胡姑娘那样冲动,而是说这样激将的话。说指点是假,想看笑话是真。
她刚刚说完,之前那位最先寻衅夜飞萱的胡姑娘便跳了出来:
“就是,夜小姐这样评头论足的,怎么不见你写呢,你今儿要是写出来一首赛过冉妹妹的诗篇,那才叫本事呢。”
气氛有些紧张,作为主办人,这次的诗魁王心妍,自然要站出来说话,上前走了两步,劝和的说道:
“几位妹妹,夜家妹妹她年纪小,也鲜少参与咱们的诗社,不爱咱们这样的游戏,今天是我第一次负责招待你们,你们给我个面子,就不要为难夜家妹妹了。”
王心妍的话听着好听,可话里话外的意思,还是在说夜飞萱不学无术。
夜飞萱回过身,看着一脸善意的她,笑了笑说:
“王心妍,她们说的也没错,既是诗社,既然来了,便要应景,我祖母常常教导我,说我的学问在我们夜家是最不济的一个,让我出门的时候,少做些自以为是的文章诗篇,省的被人笑话。”
夜飞萱说道最后一句时,看了看那个王心妍一眼,嘴角微扬,继续说着:“不过,今日我才知道,我祖母的担忧不无道理,自己丢人事小,给家里抹黑才让人觉得更可笑。”
那个冉菁华听了她的话后,脸色刷的一下红了,刚刚夜飞萱才说了自己作的诗无病呻.吟,虚浮空藻,这会又指桑骂槐,偏偏她脸上还一副笑模样,让人恨不得上去撕了她的脸。
“萱草,去把笔墨取来,冉小姐家里没教好她,我指点她一番也无妨。”
夜飞萱的话说完,就听萱草欢欢喜喜的应下,转眼就取了笔墨纸砚过来。
萱草虽没见过自家姑娘作诗,但是却从心里知道自家姑娘是顶顶厉害的,什么都难不倒她的。
众人都屏气凝神的看着夜飞萱右手执笔,气定神闲的提笔落笔,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一首诗作便跃然纸上。
离她近的王心妍最先看到了。
便不由的倒抽了口气,夜飞萱的字体全然不像是出自一个闺阁女子的手,字如刀锋,力透纸背,便如初见她时那种盛气凌人的感觉一般,连字体都带着凌厉。
王心妍随后便将夜飞萱所写的诗作在心里默念了一遍,惊讶之感更甚。
别说是冉菁华了,就是王心妍自己作的那首咏梨花的诗,也是不能跟夜飞萱相比的,一时间感慨万千的抬起头看着夜飞萱。
怪不得自己的爹爹说白知县有个十分厉害的女儿,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竟这样的厉害。
众人见夜飞萱写完放下笔,也都看了过来,只见纸上写着:
春光未至笔未提,为谁枯等为谁迟。
故园百花芳菲艳,郊野千树玲珑枝。
似霜舞,如雪迷。几分冷艳几行诗。
纵使枝头抱风老,叶茂难欺我身姿。
她们和王心妍的神色一样,都是十分的惊讶,为她字体的凌厉,还有诗句里的清冷绝艳,尤其是最后一句,收的极其精彩。
一时间,无人说话,安静的连落花的声音都可以听到。
“哼,谁不知道今天是梨花诗社,在家请人操刀写好了,这会过来出风头,还不是想要多快有多快。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说话的还是那个冉菁华,萱草气的瞪着她,从一开始她就针对自己姑娘,现在姑娘写了出来也要被她笑话说是提前准备好的,现在姑娘就算写再多,也是会被人怀疑的。
冉菁华刚刚那样被夜飞萱奚落了,自然心里气不过,现在说了这番话,才觉得心中舒坦,反正不管她写多少。别人都会怀疑是她提前准备好的。
萱草能想到。夜飞萱自然也能想到。
与萱草相反,夜飞萱并没有恼羞成怒,而是侧过脸看着冉菁华,一副了然的神色说着:
“原来还可以这样。还真是第一次听闻。看来冉小姐是极其有经验的。”
夜飞萱祸水东引。将矛头又指向了她。王心妍早已没了开始那样淡定的神色,而是气急败坏的说道:
“你少装腔作势,若不是提前准备好的。怎么可能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就写出来,真以为自己有曹植的七步之才,是天才才女不成。”
萱草在夜飞萱身后,气不过,刚要分辨,夜飞萱挥手制止她,看着那个冉菁华说:
“就冉小姐这心性,以后出门莫再提气韵和气度了,知道的说冉小姐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