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些信得过的人帮助自己镇守四方,汉斯、公牛、科勒和你。未来都将是列土封疆的一方诸侯,就好像月亮周围闪耀的明星,齐心协力的拱卫奈梅亨的安全。我的安全,明白吗?”
罗洛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在我眼神的示意下继续忙着折叠衬衣,湖面碧蓝的颜色忽然一暗,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山巅飘来的大朵云彩,正好遮挡住太阳的光芒,我忧心忡忡的审视越积越大的乌云,祈祷着暴风雨不要到来。
人的力量毕竟渺小,祈祷也无非是欺骗自己的某种方式,该来的总要来,比如这场如约而至的暴风雨,比如被浇得狼狈不堪的伪王阿杜因的军队,他们如同刚扔进甩干桶的新洗衣物,湿漉漉的带着水珠和洗衣粉残渍。
雨后的空气分外清新,湖面坦荡如镜,一丝水纹都没有泛起,仿佛刚才的激昂只是偶露峥嵘的癫狂,此刻的温婉才是它应有的恬静模样。
山巅下坠的气流混杂冰雪和泥土的芬芳,枝条水珠尤挂的花草树木干干净净扎根大地,挺直腰杆迎接重出阳光的洗礼,景色美得让人难以置信。
太阳出来后气温明显回升,天地间又燥热起来,被雨水浸湿的奈梅亨战旗软塌塌的贴着旗杆,无精打采的像是刚睡醒般慵懒,我踩着城堡泥地里的积水爬到木头墙垛上,手搭凉棚观望对面伪王的军阵。
“阿杜因这次还真是倾巢而出啊!”
我啧啧的感叹着,眯起眼睛防止刺目的光线灼伤瞳孔,意大利的骄阳的确厉害,怪不得人人都喜欢来这里晒出健康的小麦色肌肤。
“从湖对岸一直延伸到河边,他的军队该有多少?”
罗洛扶着城垛查看阿杜因的军帐,顺着我的话回答:“军队再多也不过是些临时聚集的乌合之众,经不起奈梅亨真正骑士的正面打击。”
“真正的骑士?”我回味着罗洛的答案,悠然勾起嘴角。
“在伦巴第还是有不少人愿意投奔阿杜因的,他加洛林王室唯一直系男裔的假身份,骗得许多人团团转,有钱的出钱,有人的出人,没钱没人的也乐意帮着吆喝吆喝,民心和舆论全在他那边,我们将面对的不仅仅是阿杜因不堪一击的军队,还必须考虑收复失地后如何经营民心控制舆论,一旦占有伦巴第肥沃的平原和繁荣的商路,那么整个意大利便是挂在腰带上的香囊,掉不掉都看绳子系得牢不牢!”
“您认为伦巴第便是帮助奈梅亨拴住意大利的绳子?”罗洛挪到我的上首,贴心的遮住灼人阳光。
我不置可否的耸耸肩:“米兰就是绳子上最关键的那个结扣,阿杜因则是关乎结扣松紧的隐秘线头,掐准他定然可以一通百通。”
“这么说来,您的绳扣也许并不十分好找,反倒愈发变得像团乱麻,缠住想解开他的双手……”
罗洛指着阿杜因军阵前缓缓升起的旗帜,意大利的能工巧匠用金线绣着精美图案,一柄被弯折的特殊十字架,两边分别写着代表加洛林家族的字母R和K,扛着白旗的骑士催马由远及近,传递对方希望会谈的讯号。
“未战先和,他倒是把优雅的贵族礼仪,玩得炉火纯青。”
我捏着下巴咋么嘴角,唇齿间还残留着刚才香肠的味道,如果阿杜因自不量力的准备以卵击石,我不介意像啃香肠似的将他嚼得稀烂。
这个伪王我以前从未见过,但莱昂纳多秉承旨意私底下接触了几次,还算得上有些交情,除了不切实际对王位的幻想和主权的宣称,他蛮符合得道明君的标准。
虽然无数次被制霸意大利的各种强权击败,他复起的速度却超乎意料的快,往往前脚敌人刚走,后脚又卷土重来,而且势力变得更加强大。
数不清的遗老遗少心甘情愿的追随阿杜因的旗帜,带着满腔对昨日黄花的留恋,当然还有阴谋家别有用心的煽动和利用,彼此你好我好大家好的簇拥着顶戴加洛林王室唯一男裔高帽的伪王,一遍再一遍反复解放失落的故土,丧家犬似的颠沛流离。
缠着头巾的阿杜因颇有点异国风情,缀着金属亮片和珠宝的缠头布绝非俗类所能配用,很好的彰显出他与众不同的高贵出身,露在外面的眼睛深邃的如同旁边的科莫湖,外人根本无法从眼神中窥测对方内心的活动,几道法令纹横刻在眼皮的边缘,透出浓浓的世故沧桑,无声的诉说着这位自称血管里,流淌着和查理曼大帝同样血液的中年人多年来所经历的黯淡岁月。
“日安,低地之国的至高统治者兰迪大人,愿地中海和煦的阳光,如同它的温度那样让您感受到无微不至的热情!”
行走江湖多年的阿杜因不认生,早学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油滑,嘴甜的跟涂蜜似的,第一次见面便脱口而出连我这个穿越人士,都觉得华丽的过分啰嗦的拗口词藻。
“愿上帝保佑您,鉴于你我所处的阵营,我还是称呼您为朋友比较恰当,您带人亲自拜访充分体现好客之道。”
我冲他背后歪着脑袋开玩笑:“欢迎的阵仗太大,我尚有些接受不了。”
阿杜因浅浅一笑,那姿态既风情万种又止于礼数,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