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玉看泽钰的表情不似作伪,又问道:“在你眼中,我是什么样子?”
“和其他人差别不大,”
“什么叫和其他人差别不大?”
“都是一团模糊黑影里面包着个骨架。”
“原来是这样啊……”尘玉哭笑不得得放下了捂在胸前的手,倒是有几分同情起眼前的少年来了,想必他眼里没有任何色彩,只有黑白灰吧。
“既然你是透视眼,那你为何还需要探命来诊断你姑姑的病情?”
“母亲不准我对外暴露自己是透视的事,她说其他人会把我当做……怪物,”泽钰说到这里,声音渐渐更低了,最后两个字几乎低不可闻。尘玉看得出他受伤的眼神,想必他从小就因为这样的能力痛苦过,她伸手轻拍少年的背,表示安慰。
“你会把我当做怪物吗?”泽钰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会,你还没见过真正的怪物呢”比起泽钰,自己和晟昊才是真正的怪物吧……
听完尘玉的回答后,泽钰面露欣喜,随即又疑惑地说道:“有一点很奇怪的是,你的体内只有三只血咒蛊的子蛊,而且是姑姑体内的母蛊繁衍的子蛊。你……难道喝过姑姑的血?”
泽钰的问题唤醒了尘玉脑海深处的隐秘的记忆——模模糊糊间,有人拿着紫色的液体,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浇灌她……还有熙美人腕上的那条很新的割痕……想到这里,一种强烈的恶心感在尘玉胃里翻滚。
“没有,”尘玉恍恍惚惚地说着,但泽钰明显没有相信,“什么时候可解我的蛊毒?”
“三天后的子时,到时候我会为姑姑和你同时解蛊。”
“不能让晟昊知道我中了血咒蛊,”尘玉眼里全是坚决。
“可是解完姑姑的蛊毒后我要立刻离开夜族领地,这是父亲的命令。”
尘玉沉默了片刻,最终说道:
“三日后,我帮你把月华宫的结界打开,这样你们就可以避开城门重兵出城,我们在山脚传送阵附近碰头,我和你一同出城,到时候你替我解蛊。”
“你如何能打开那么大的结界?”泽钰眉头一皱,眼里带着半分怀疑半分好奇地看着尘玉。
“你相信我便是了,再说,如果到时候我打不开结界,你带人再从城门攻出去也不迟啊。”
“我相信你,”泽钰知晓尘玉不愿意向他透露破解之法,他也不介意。他能看得出,尘玉刻在骨子里的谨慎。
三日后,亥时三刻,玉萃殿内。
殿内一个下人也没有,寂静无声。宛美人站在薄纱帐前。帐中的熙美人早已没有了往日的神采风韵,脸色惨白,瘦的只剩皮包骨,胸口一起一伏间可见她呼吸的困难。
帐前的宛美人阴沉地看着熙美人,眼里的怨恨像是淬了毒的针,同时又有几分兴奋和疯狂,整张脸几近扭曲。她忍气吞声,等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了这次机会,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这个女人,怎么可以功亏一篑!
宛美人嘴里开始低声念出一串繁复咒语,念完咒语后,她从怀里取出一小瓶紫色透明液体,她掰开了熙美人的嘴,滴了四滴液体在熙美人的嘴里。
完事之后,宛美人看着熙美人,笑了起来。那笑声带着胜利者的喜悦和浓浓的凄凉。
“啪!啪!啪!”角落里穿来冷冷的拍掌声,宛美人回头一看,脚软得跌坐在了床脚。
“宛美人可是演得一手好戏,”晟昊坐在角落的椅子上,嘴角挂着笑,眼里却冷若寒冰,“可惜,躺在上面的却不是熙美人。”
捅破的事实撕碎了宛美人得意的笑容,她转头一看,躺在床上的人的面皮上开始出现裂纹,越来越多,越来越深,最后,那面皮完全碎开,微风一吹,碎屑像灰尘一样飘逝,露出面皮下的人的本来面目来,这是——她身边的雪瑶!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宛美人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随之又颓唐地靠在床脚,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一双水眸痴痴地看着晟昊,怔怔地说着:“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泽熙那个蠢女人!她不值得你的喜欢啊!晟昊!”宛美人歇斯底里地吼出最后一句话。
在第一眼见到他时,就喜欢上了他。即使她知道这样的感情最终会毁了她,她还是会义无反顾地去爱。她愿意为他做任何牺牲,她只期盼有一天他能对她付出一分真心。可是,这些希望从未实现过,也将永远也不可能实现了,因为他不爱她!自己的等待,自己的真心,自己所做的牺牲都是枉然。他爱的是熙美人,从第一次看见他和熙美人在一起相处时,她就发现他待熙美人和其他美人都不一样。他表面上对她冷淡,实则处处在护着她。他看似对静美人宠爱非常,实则是把静美人当靶子。他将静美人捧到了明处,却将熙美人护在暗处。这一切,在日后和熙美人相处的日子越久,她也看得越清楚,也越来来恨熙美人。为什么偏偏是熙美人?她除了有一个公主的身份和一张好的面皮外,还有什么值得喜欢的?那样愚蠢的女人,怎么配得上他的喜欢!
晟昊在坐在旁边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