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有些怪。
呃,云苏在想,难道仇予一直在外面吗?
那他们那什么……
她脸有些红了。
无夜免死,改流放的旨意到了。
云苏心里一块大石头松了下去,与铃儿在屋里清点嫁妆,打算托人捎些钱财出去给无夜做盘缠。
清妍姑姑有些焦急地进来,“娘娘,皇上急召您!”
“哦。”云苏应了,慢慢吞吞地收拾自己。
素来温婉的清妍夺过披风给她包上,“娘娘快些,是无夜公子的事!他不肯出宫,都闹到皇上那里了,他自请入宫为……”
说起无夜,云苏先是惊了一跳,清妍后面的话,她倒没太听懂,“入宫做什么?”
哐当一声。
铃儿手里的妆匣滑落。
各色翡翠珍珠散了一地,她眼眶血红,“小姐……普通男人入宫,能做什么?”
“太监?”云苏失声。
雍宁宫殿外。
围观者不下百人。
若非惧怕皇帝之威,这些宫人恨不能挤进去一睹究竟。
云苏是跑着去的,雍宁宫的人群那时刚刚散开,她冲入雍宁宫时,一切恢复了平静,皇帝内殿的门紧闭,仇予守在外面。
天下了些小雨。
地上的雪,被这雨水溶了些,她疾奔而去,素色的锦鞋湿了,裙边沾了混了雪的雨水,立在雍宁宫内殿门外,却别样的让人心疼。
仇予垂着眸走了过来,“皇恩浩荡,皇上已恩准无夜入宫。”
“那他……”入宫意味什么,她已知晓了,问话的声音犹自有些颤抖。
“净身房。”仇予说完,抬眼打量她,倒与想象中不一样,没有欢喜也没有悲怆,只眼睛瞪大,只是震撼。
谁不震撼呢?
就连皇帝那时,眉眼也轻轻挑了,许久才平静。
她吸了口气,“我想见皇上。”
“娘娘息怒,皇上今日身体疲乏,不愿见任何人,还请娘娘回去吧!”仇予躬了身,恭敬却丝毫没有卑微之意。
“是皇上急召我!”云苏瞪眼,急召她来,她却连无夜的面都没见上。
仇予一笑,“皇上记挂娘娘大病初愈,便帮娘娘做了主了。”
“是吗?多谢皇上了。”云苏看了看紧闭的门,笑了下转身走开。
仇予分不清她那抹笑的意思,只在她走后进了内殿,皇帝搁了笔似在等他的禀报。
雍宁宫前殿,门前一片广阔。
小雨穿梭在空中,打落在雪花之上,雪渐渐消融。
云苏自伞底伸手触了触那雨,冷得很。她扭头,问清妍,“姑姑,净身房在哪?”
“这……”清妍无奈往靠宫门那头一指,“便是那里了。”
“我们去瞧瞧。”云苏接过伞,提步便走。
“娘娘,”清妍大急,“万万不可再往前了,自这条宫河为界,那边是宫妃不可逾越的界限。”
“若越了呢?”云苏冷笑。
“娘娘,恕奴婢直言,您刚刚经历如此之大的事端,如今表面虽平静了,可这背后的波澜汹涌从未消停过,这种时候,您……”
云苏忽然打断她,“我知道了,回去吧!”
“娘娘?”清妍一时诧异,连忙接过伞。
云苏原路返回,“我去见皇上,你不必跟着了。”
无夜自请入宫,是为了昔日的苏妃,而她只不过是占据这具身体的一缕孤魂,她不能也做不到对无夜这样的牺牲不闻不问。
清妍走后,她没有再去找皇帝,而是沿着刚才的方向,一路往净身房而去。
起码,她要问个清楚,让他也知晓个明白!
去净身房的路上,她遇到了舜习。
舜习年逾五十是内务府总管,也是皇上身边的红人。
他只朝降位份为嫔的云苏点了点头,“见过苏嫔娘娘。不知娘娘为何来到这种地方?”
“我想见见无夜,盼公公给指点下方向。”云苏福了福身。
舜习眼里闪过一抹嘲讽,“回娘娘,奴才就一颗脑袋,可不敢帮娘娘您!”
“那好,舜习公公慢走。”云苏一挑眉,也未打伞,直接朝舜习过来的方向去了。
舜习心里一紧,不曾料想云苏大胆至此,只好跟着,“娘娘,净身房您可万万不能进去。”
“我不进去也行,烦请您让无夜出来,他是我的奴才,难道在他入宫尽职之前,我训斥几句都不成了?若是皇上怪罪,我一人承担!”
云苏长相甜美,一双眸子灵动可人,偏生她骨子里是倔强要强的主,一瞪眼间顿绽出抹杀气来。
那股倔强劲,倒逼得舜习退了一步,吩咐人将无夜领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