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道都加重了,丞相尊贵的嫡长女,会连地暖都没见过?
她想,她还是不要再说话了。聪慧狡黠如她,为什么一到了他面前,就变得局促不安,还糊里糊涂的?
可皇帝还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似乎想要寻个答案,云苏眼珠一转,自认为想了个很不错的转移话题的方法。
她说:“皇上,我们睡觉吧!”
说完,她几乎想要咬断自己的舌头,这句富有歧义的话,在这样的时间段说出来,显得她有多猴急猴急的!
皇帝却说,“好!”扯了被角,搂着她睡下,再无动作。
她瞠目结舌,盯着皇帝望了许久,差点很没脑子的问他,“燕翎风,就这么睡吗?”还好没问,问了今夜就别想睡了。
皇帝可能是困了,没多久便呼吸悠长,见他睡着云苏也放松了身体,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与男人同床而眠虽然非常不适应,但扛不过身体的倦乏。
身体莫名的热,而且脑袋有些昏昏沉沉,初以为是倦了,便任自己睡了过去。
呼吸悠长,带了丝浅浅的鼾声,燕翎风睁了眼睛,侧头凝视怀中的人,他竟对她有了欲望,抚了抚她的唇,发现欲望还在。
他向来隐忍,此刻却叫嚣得厉害了。
就连身体,也在告诉他一件事:这女人,不同了!
他侧了个身,往床边靠了靠,闭上眼安睡,那女人却如小猫一般呢喃出声,软腻的身子往他这边挪了挪,贴近他后睡得安详。
他也不再动,悄悄运了周身的真气。
梦里,很不安稳,她梦到了部队,梦到了勺子与刺毛,甚至梦到了自己的葬礼,照片上苍白的脸惊得她一把跳起。
头,剧痛。
“小姐,您可算醒了!”铃儿高兴得几乎啼哭出来。
云苏环顾一周,找回身份,才开口问:“我怎么了?”
“您受了风寒,昏迷了整整三天,急死奴婢了!”铃儿眼泪下来了,咬着唇想说什么,倔强得不肯开口。
云苏愣了,睡梦里那声清冷又扬着怒意的训斥是真的,他说:“救不了她,朕要你们统统陪葬!”
迷糊时,眼角瞥到的明黄色,是他!
“皇上呢?”她问,很急切。
铃儿擦了眼泪,“早朝去了,说上完早朝就会来看您。”
云苏下床快速穿鞋,“铃儿快些给我梳妆,我要去找皇上。”
三日了。
皇上给她三日为期查明真相,三日一过无夜必死了!
能帮她的,只能是皇上。
“小姐,不用去了。”铃儿不动,声音悲怆,浓浓的鼻音很难听,“皇后证实了您的清白,还了您公道,无夜因私入宫中,未时一刻就要被处死!”
“什么?”宛若惊雷,云苏懵了,“不是大哥带他进宫的吗?”
铃儿点头又摇头,“大少爷有令牌可随意入宫,无夜没有。”
“不行,我得去找皇上。”云苏推开她,跳下了床,昏迷三日已消耗她全部能量,脚一软差点摔倒在地。
被人扶住,那双手很暖很软,云苏抬头,“清妍姑姑……”
“娘娘,急不得!”清妍朝她安慰点头,示意她先坐下。
云苏只好坐下,清妍姑姑给她穿了鞋,“娘娘难道不懂吗?杀无夜,是皇上在保您,免于您落于人口。”
“无夜该死吗?”云苏只问。
清妍不敢答,只压低声音道:“国舅爷有令牌,按理说带一名家奴进宫也是准许的。可皇帝并未说过,是他恩准国舅爷入宫看望您的,国舅爷尚且有罪,他的家奴便……”
“你是说?”云苏恍然大悟,这下更急着要找燕翎风了。
她穿了鞋,披了外袍扯着铃儿快速跑了出去,循着那日的记忆,她找到了雍宁宫,宫门口太监们在扫着积雪。
一年轻俊朗的男子从殿内步出,云苏认得他,冲过去扯住他,“仇予,带我去找皇上!”
仇予退后一步,不着痕迹地避开她的手,恭敬道:“皇上正在早朝归来的路上。”
“我等他!”坚定无比,云苏拢了拢披风,还是皇帝给她披上的那件,遥望着她并不知晓的方向在等。
仇予眸色闪过异样,俯首道:“娘娘请回吧,皇上吩咐过,让您在凰腾宫等他,他自会去看您!”
他猜到她会来,云苏不动,倔强上来朝仇予道:“我就在这等,皇上若怪罪,我一人承担,绝不拖累你们。”
仇予不好再说,只垂着手退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