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对方的武道修为还能更上一层楼。
当然不可否认,他也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可如今没有玄元、再加上身份只是个小小影卫,就算含着金山银山长大,对今日的战斗仍是于事无补;还有,出于某些原因,他并不想动用惊雷剑法与浮光步。
所以,他想赌一赌。
朱星海有些不舒服,可能是眼前少年表现得太过平静,提着朱家宗剑问道:“你多大了?”
慕怀风应道:“明年立秋过后,便是十六。”
“快十六岁的人,还未修习成功,不就是个废物?”
这位含着金钥匙长大的朱家后辈嘴角闪过一丝讥讽,他对苍焰神教的残酷略有耳闻,看了一眼王座上的小姑娘,阴测测道:“这样的废物竟能在苍焰神教活下来,莫不是得到了某种特殊照顾?”
他未将话言明,可语言最有杀伤力的地方,不正是模棱俩可、引人遐想?
夜色凉如水,空旷的大殿上有些冷,但更冷的是小姑娘的脸。
慕怀风依然很平静,只是握剑的手更加用力了,看着那张昏暗的脸,微微加大了声音,“我能在苍炎神教活下来,而你却未必。”
他没有刻意反驳,只是平静的说了一个事实。杀场间的残酷,被压制玄元的天才与普通人并无异同,想要撑下来,太难。
他也没有说不能,而是说了未必。
“你能在苍焰神教活下来,却不代表论剑招就能赢了我。”
这句话的隐含深意是,你能在苍焰神教活下来,却不代表能在我手中活下来。
王座上的小姑娘是要死的,眼前配短剑的少年也是要死的,既然都要死,那就早点开始吧,朱星海面色一冷,沉声道:“出剑吧。”
佩戴短剑的少年沉默了好一会儿,道:“还是你先出剑比较合适。”
朱星海怒极反笑,不再多言,修长的手握住剑柄,缓缓将剑自鞘中抽出,只是这般简单的动作,便有一副宗师之态。
周遭观战的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鸦雀无声的静。八方来使神情微异,便是站在缺了门牙的老使者背后的小溪君,神情都变得凝重了很多。
面对此人,认输,不算丢人。
身着黑衣的门阀之主朱敬业依然闭目养神,在他看来,这场战斗毫无悬念,那又看它作甚?
朱星海站的位置,恰巧临近拱窗边,他回头看了一眼幽绿的蔓藤,面部有些扭曲,狞笑道:“既然如此,就莫怪我以大欺小了!”
慕怀风神情肃然,右手轻按在剑柄上,重复了一遍先前的那个字。
--请。
声音犹在幽静的殿前夜空里回荡,窗边的那株蔓藤,忽地震颤不止,仿佛要断掉一般,夜风骤起,一道残影乍现,朝着远处平静而立的少年急掠而去!
“赤霄剑!”
帕特里克认出了朱星海手中剑的来历,那把饰有七彩珠、九华玉的寒光逼人的宝剑,竟郝然便是锦州朱家的宗剑--赤宵剑。
赤宵又为帝道之剑,当年是云阳帝君的佩剑,据传林文清凭此剑于汜水怒斩寒隐谷,硬生生劈出了锦州第一险地--天堑崖。
多年前,金陵深处的清绝男子想让门阀朱家臣服,不惜发动诸国战乱;可在即将成功那一刻,衡水黎家出手了,林文清受了重伤,花了大气力才逃脱,随身佩剑赤宵更被迫留在了朱家祠堂。那一次,这位云阳王朝的皇帝差些身死,却在荒漠中遇到了当时身为伙夫的帕特里克……
不知是黎家的意思,还是出于警视,赤霄剑从此成为了锦州朱家的宗剑,那闭目养神的中年男子居然将家族宗剑,交给了朱星海随身携带,这说明他是何等的疼爱这个儿子,说明他对朱星海寄予了怎样的厚望,更代表着朱家已然决定把传承交到朱星海手里!
所有人凝息注视,他们很想知道那个场间安静而立的少年,会如何面对朱星海这看似简单、实则凶险的一刺?会选择格挡?还是会选择斜挑?
当赤宵剑距离少年仅有三寸的时候,少年动了,他没有选择格挡,更没有选择斜挑,他选择了拔剑。
所有人都被他的动作惊了一身冷汗,此时拔剑,难道不为时已晚?
帕特里克五花肉的脸上早已汗出如浆,活脱脱像一堆‘油团’,王座上的小姑娘虽知道自己影卫想做什么,但娇小的身子依旧微微前倾,很白、如粽粑叶的小手更握成了拳状。
下一刻,寂静无声的殿上响起一片惊呼,随即一刺耳的声音落入众人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