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不及细想,这个时候,不能有一丝一毫犹疑不见他,否则会更加盯着他不放。聂子川叫来罗妈妈,让云朵待在内室不要出来,他拿了件长崁夹穿在长袍外,平定了下心绪,出来迎镜虚子,“国师大驾光临寒舍,不知所为何事?”
镜虚子已经年逾九十,头发胡子全白了,穿着蓝灰色道袍,脚步轻盈,姿态淡然,端的是一副仙风道骨,得道高人之象。一双洞察一切的眸子闪着光,直直的盯着聂子川打量,仿佛要看透他到底是人是鬼,还是个什么别的东西。
聂子川坦然无惧的迎上他的目光,淡然自若的抿着嘴笑,“国师大人之前就断言我乃祸国殃民的妖孽,命带天煞,可是看出什么来了?”只是盯上了他,看来他根本没有看出小丫头来。不由的心中松了口气。
又盯着他打量了一遍,镜虚子面上不显,心下却极为奇怪。他明明算出有天煞侵害紫微星,且对他不利。而这天煞明明就该是这聂子川,当日他身外一团幽冥黑气,可转瞬却消失殆尽。今日再看,竟完全看不出来。
对于镜虚子来说,他要算命,只需看面相,就能算到人的过去将来。可这聂子川只有一片白雾皑皑,却是什么都算不到,更是看不清。这让镜虚子心中很是疑虑。他即将年至百岁,深谙道法,竟然有他看不清的人。
“状元郎年逾二十方念书识字,年二十七就已经高中状元,老道也不过觉得状元郎命格奇特罢了。”镜虚子看他不慌不惧,淡然处之,面对他这个一国国师的断言,毫不变色,心下倒是有些赞赏。
聂子川轻笑,“我幼年就被人断出八字奇特,被人抱养回家。本无子无女的养父母家次年就诞下麟儿。这样的话早已不稀奇。”
这些,镜虚子都算出来了。他之前推演卜算不可能有错,可是再面对面看的时候,却是看不清了。
又把聂子川打量一边,连宅子都看了看,并没有发现异常,镜虚子长长的眉毛动了动,终告辞走了。
罗丘和罗平,万广万妈妈一众人都大气不敢出,生怕这找上门的国师再有个啥断言,真的会害了他们全部人的性命。
聂子川看镜虚子远去,微微吸了口气,快步进了内院,到内室看云朵。
云朵一直坐在床上不敢动,更不敢出去。
罗妈妈在一旁小声的宽慰着她。
见聂子川进来,行了礼,退下。
“人已经走了!乖朵朵,不怕了!”聂子川伸手把她捞在怀里,“那个国师就是个沽名钓誉,欺世盗名的牛鼻子老道,根本没有多少真本事。我只是八字奇特些,他算出我八字奇特,就胡乱断言,以期能帮皇上消灾解难,巩固皇上宠信。要真是什么‘祸国殃民的妖孽’,钦天监都是实力相当的,早就出来向皇上说明了。乖乖,不怕!根本没有什么的!嗯?”
云朵两眼噙泪的摇头,她根本不敢在京城待了!现在是那个国师没有看到她,要是看出她来,她活不成了,也会把聂子川和家里的人都害死的!她是真的害怕!
现在只消把云朵领到镜虚子面前,让他看上一看,若是看不出来,云朵才能安心,放心。可是聂子川不敢赌,他没之前那么笃定了。他现在的手还没有那么长,还没有一个完全的计策能解决掉他。他不敢让云朵到镜虚子面前!
“我们离开京城好不好?聂子川!我们离开好不好?好不好?”云朵抓着他的衣裳,哭道。
聂子川心疼的吻去她的眼泪,“乖!你要相信我!相信我能保护你!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反正不论说什么,你就是不愿意跟我离开京城对不对!?”云朵哭喊。
聂子川不说话,抱紧她。
云朵现在满心惊吓,她根本不信聂子川能保护她,也听不进他的话。她不是他想象的那么简单!他根本不知道她的来历!若是他知道了她是异世穿越来的鬼魂,借尸还魂的,估计不用她说,他就吓的离开她了!
一年,两年,云朵现在一天都不想在京城多待。
淮南王府那边又派马车来接云朵。
云朵后半夜才睡着,马车来了才刚刚醒来,急忙梳洗了,连口水都没喝,就上了淮南王府的马车。
“等等!”聂子川快步拿着个小盒子和一个瓷瓶递过来。
罗妈妈伸手接过,打开看里面是一个牛奶馒头夹肉,几个蒸饺,都还冒着热气,瓷瓶外面也是热的,打开里面是热牛乳,拿给云朵,“少奶奶!吃些吧!一大早一点东西不吃,云朵怎么受得住?”
云朵扭头看向马车外。
罗妈妈忍不住劝她,“少奶奶!您就算跟少爷怄气,也不能不吃东西,作践自己的身子啊!”话又不敢说的深了,让外面赶车的听到。
云朵看着手里塞过来的热牛乳,两眼泛起水雾,又生生逼退,把牛乳喝了。
淮南王妃和玉文郡主已经等着了。
一大早起来,玉文郡主就去了官房,畅通解决掉,喝了茶饮,又按照云朵制定的训练初期计划慢跑几圈,出了一身汗,洗了澡,吃了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