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事为人撞见,风絮儿只羞的无地自容,见叶惊非奔去,忙跃起身,寻衣衫穿了。转身间,见叶芊进门,只红了一张小脸,唤了声“叶芊姐姐”便咬唇不语。
叶芊见她羞态,不由嗤的一笑,说道,“啊哟,絮儿姑娘是七爷的人,这‘姐姐’二字可当不起。”垂眸见风絮儿越发将头垂的低了,忙一手揽了,笑道,“姑娘不知,我们家爷,素日虽和姑娘们笑闹,却从无此等事,如今他既与姑娘亲密,又不避我们,自是将姑娘做了家人,此刻你唤我们一声‘姐姐’,日后,便是我们唤姑娘一声‘七夫人’了。”
拉了她仍回床上坐了,说道,“姑娘且歇歇罢,我去唤人备香汤、衣衫。”扶她躺回,转身去传命。
风絮儿心中,对叶惊非极是依赖,对他言行,本是深信不疑,但自从昨夜,得知自己竟是清白之躯,心中便存了念想,一时想,自己与七郎情谊极深,他虽不说,自也会来迎娶,一时又想,自己虽名为公主,实则这飘零身世,较寻常百姓尚且不如,又怎配得上举国之富的叶家七爷?
这半日中,时时患得患失,神思怔忡。此刻闻叶芊言语,似是认定叶惊非必会娶她,心中一宽,又是一阵甜蜜,一阵怅然。心中只道,“若是他果然意欲迎娶,为何这一日一夜,竟是不曾说过一句?若是他不愿迎娶……”
微微摇头,挥去这一思绪,暗道,“他与我这般亲密,竟不避家人,应是心中主意早定了罢?”胡思乱想一番,困意袭来,朦胧睡去。直至叶芊轻唤,方始醒转,随了她前去浴房沐浴。
浴房桶中,仍是泛着幽香的极地白荷,叶芊见她捞得一瓣来端详,抬头见叶萝于屋角焚香,便俯了身,于她耳畔悄声道,“昨日爷命我们用白荷,我心中便觉诧异,原来……”低低一笑,轻声道,“原来,爷是为着姑娘肌肤光滑,自个儿受用!”
风絮儿大羞,急道,“姐姐可不是胡说?”咬了唇,速速向叶萝瞟去一眼,垂头不语。
叶芊嗤的一笑,不敢再逗,取了洁净布帕替她擦抹,但见她身上一片片的青紫於伤,纵是自己不说,又岂能避得了人?抬了头,果见叶萝咬唇偷笑,瞧了她挤眉弄眼,忙轻轻摇手,示意假做不知。
风絮儿浴罢,叶芊又命人煮了几枚鸡子,将叶萝摒去,自己替她伤处轻敷,低声怨道,“我们家爷,平素瞧着极好的性子,怎么将姑娘伤的这般,也不说忍着些儿!”垂目见风絮儿咬唇不语,盈然水眸却一片喜色,不由道,“姑娘也是好性子,却也由得他!”慢慢替她整了衣衫,问道,“姑娘可是房中歇着,还是园子里走走?”
风絮儿侧头微思,问道,“方才,姐姐说叶轩回来,可是我爹爹下葬之事?”口中问话,心底却觉惭愧。陶诤、辛涯二人均为己而死,他们尸骨未寒,自己却于这屋中连日偷欢,想来,竟是个没心肝的。
叶芊哪知她这番心事,只道,“想来是罢,晌午前,七爷不是命他去寻阴阳先生瞧日子么?”
风絮儿“嗯”的一声,说道,“想是定了日子,我……我……”念及辛涯葬后,自己不知还能否坟前尽心,心中一阵怅然,低声道,“我赴偏院,陪爹爹呆一会儿罢!”谢了叶芊,起身出院。
叶芊忙道,“我陪姑娘去罢,回头又行错了路!”将手中物什抛下,自后赶来。
二人刚跨出后院,便见叶轼迎面行来,一眼瞧了二人,叶轼笑道,“我正思寻哪位姑娘向内带句话儿,赶巧你们便出来了。”转向风絮儿道,“絮儿姑娘来的正好,七爷前头有请姑娘呢!”
风絮儿闻言,知是为了辛涯丧事,忙道,“有劳叶轼大哥,我这便去!”抛下叶芊,径向前院奔去,身后叶芊直了脖子喊,“姑娘慢点,仔细摔了,爷又丢不了!”风絮儿充耳不闻,转过花坛假山,径直奔入前院,向大厅奔去。
叶惊非正与叶轩说话,见她奔来,忙起身拉了,怨道,“怎么奔这般急法,瞧这一头的汗!”勾揽入怀,抬袖替她轻拭。
风絮儿转了头去瞧叶轩,问道,“叶轩大哥,可是我爹爹出殡定了日子?却不知是哪一日?”
叶惊非笑道,“急性子丫头,你且坐罢!”拉她于身边坐了,向叶轩道,“叶轩,你与絮儿姑娘说罢!”
叶轩忙上前回道,“今日我去问过阴阳先生,因不知辛侍卫与夫人的八字,便只得坟上去瞧了瞧,先生说,三日后最好,若是姑娘嫌急,便需第七日上。”
叶惊非闻他说完,向风絮儿道,“絮儿,先生瞧的这两日,你再选一日定罢!”
风絮儿微微咬唇,说道,“一应事务,你早已备办周全,多留几日,不过是为着尽心而已,却又劳烦这如许多人,便选三日后罢!也好教爹爹入土为安。”
微微一停,向叶惊非道,“只不知陶诤选在何日?莫要撞上才好!”眸光与他星眸相触,不觉垂了头,轻声解释道,“陶诤因我而死,我……我……”
“原该相送!”叶惊非将她话语柔声打断,手臂紧得一紧,意示宽慰,说道,“莫说他因你而死,便只这从小长大的情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