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宫一场大战,终以陶凝一剑了结。回至三王府,叶旭方慢慢将别来之事回明。
原来,自那日别了叶惊非,叶旭、叶升二人护送羽衣等人回返玉石之城。那条山路,三人纵马疾驰尚须四个时辰,那一行人拖拖拉拉,自晨至晚,方入了玉石之城。
待叶惊风点齐人马,正要赶赴鄂丽时,叶惊穹恰恰赶来,替下叶惊风,只带叶家十余高手,疾驰赶往鄂丽。这一来一往,便生生落后三日。一行人方入了鄂丽城,便被三王府护卫拦下,由蒙颜引见,被莫尔迎入府中,将叶惊非陷入王宫之事简略讲述。
叶惊穹闻说叶惊非被擒,着实大吃一惊。其时天光微显,但王宫门禁未开。当下与莫尔计议,叶家一干人先行入宫,待门禁一开,莫尔由宫门入宫来援。
叶惊非闻至此处,微微一笑道,“四哥却来的正好,再晚一些,怕是这世上便没有小七了!”
叶惊穹向他斜了一眼,说道,“少了你,我们做哥哥的也少担些心事!”起了身,说道,“我来时,原只想入宫劫出絮儿与陶诤便罢,三哥料定察加图必定派人追击,他便自后设伏。如今察加图既死,那伏兵倒也不必,我先行一步报讯,你待此处事了,慢慢再回罢!”当下将十余叶家家人留下相助叶惊非,自己只带叶杨、叶枫二人,辞了莫尔,回返玉石之城。
送了叶惊穹回来,莫尔催了人置办上好棺木,叶惊非命人替他选衣入殓,自携了风絮儿,于外间椅中坐了,一同等候。
泪,不可止歇,默默的流。风絮儿伏在叶惊非怀里,拉噎着,不能成语,脑中,却皆是陶诤那个苍白甜蜜的笑容。很难相信,他便这般去了,昨日,还那般鲜活的少年,此一刻,只静静的躺在那扇门里,没有了呼吸,没有了心跳。
屋门,轻轻的打开,叶旭探出头来,唤道,“爷!”眸光,扫向叶惊非怀中的风絮儿,露出一些担忧。
叶惊非微微点头,轻轻将怀中女娃推离,轻声道,“絮儿,你在这里等会我,我去去便来!”
“可是有什么事?”风絮儿紧张的随他站起,向那复又关上的门张去一眼,“七郎,我……我随你同去!”那门内,是叶旭、叶升二人,相助三王府的家人,替陶诤装殓,莫尔刚刚也进去了,会有什么事,又来唤叶七郎?
“这等事,女儿家不便!”叶惊非柔声解释,俯首于她额前一吻,柔声道,“我只去片刻,即刻便回,你莫怕,嗯?”环臂揽她入怀,紧紧抱了一下,扶她于椅中坐了,转身奔那木门去。
见他进门,莫尔迎上一步,唤道,“七爷!”苍白的脸色,带着愤怒,带着悲伤,侧过身,默默向木床上的陶诤望去。
木床上的身躯,早已没有了一丝的生气,此时,全身衣衫褪去,任由旁人替他擦抹身体,再也觉不出一丝的羞涩。叶惊非压下心头的酸楚,慢慢向他行去,眸光,掠过他俊俏的面容,白晰的肌肤,结实的肌里……
星眸,骤然大张,吃惊的注视,他的身体上,大片大片的青紫间,纵横着一条条划痕,一片片烫伤……下|体处,更是满布的伤痕,令人触目惊心。呼吸,仿似停止,叶惊非失声道,“这……这是何故?”
早已知晓他受了宫刑,可是,这是被凌虐的痕迹啊!是谁这般狠心,如此对待一个文弱少年?
“是费澶!”莫尔狠狠咬牙,说道,“那费澶素有龙阳之好,族中,不知多少少年子弟被他欺辱,不料……不料……”一只手,重重拍上墙壁,心,被扯的心疼。若非有察加图撑腰,他焉敢这般肆无忌禅,动他莫尔世子的表弟?
“怪不得!”叶惊非低语。脑中,闪过陶诤手握短刀,一下一下戳入费澶下|体的情景。怪不得,那般文弱良善的一个少年,会行出那般残忍的行径,原来,竟是受了如此大的凌虐羞辱。
星眸阖拢,叶惊非努力压下心头酸痛,低声道,“莫令陶凝与絮儿知晓罢!”取了棉布,慢慢替他拭净身体,唤了叶旭、叶升二人,替他换上洁净衣衫。
莫尔轻轻点头,默默注视着他的动作,低声问道,“七爷,你……你已决定,送陶诤回芙蓉城?”微微一停,续道,“若不然,你带了絮儿姑娘径回姑苏,我……送他回去罢!”
叶惊非微微摇头,低声道,“我离芙蓉城时,应过陶家的人,定要将絮儿和陶诤寻回,如今……”俯了头,望向陶诤了无生气的面容,心头,酸涩泛涌,长长吸了口气,方道,“如今,陶诤虽是去了,我……终究要兑现这个诺言。何况,察加图死了,鄂丽族中的事,你岂能脱身?”口中说话,替陶诤盖上最后一层缎被,抬了头,向莫尔扫去一眼,摇头道,“还有陶凝,我实不知,该当如何安置,你……问问罢!”
莫尔轻轻点头,苦笑道,“陶凝腹中,怀有察加图唯一的骨肉,怕是……”
话音未落,但闻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紧接着,一名护卫声音回道,“世子,宫中来人,有事要回!”
莫尔微微挑眉,说道,“无非是王子丧事,自有宫中的人置办,我三王府,不必了!”念及陶诤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