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絮儿双手抱头,于床上伏了,喉间不禁呜咽,“羞死了,日后如何见他?”暗骂叶七郎莽撞,却又心知此事怪不得他,一时竟不知如何面对。
隔得良久,并不闻叶七郎进房,风絮儿悄悄将一耳自手臂中侧出,静心聆听,竟是不闻一丝声响。慢慢坐起,向纸窗望时,却是暮色渐拢。微微咬唇,心底大为不安。这大热天里,虽是入了黄昏,滇地仍是热极。这屋内犹如蒸笼一般,屋外地面热气未散,自是更不好过。心中惦记叶七郎,只得慢慢坐起身子,悄悄行至门边,隔了门缝向外张去。
叶七郎撞得风絮儿沐浴,亦是心中尴尬,见她关了门,也不敢随入,只将木桶中水泼去,一人于天井中闷坐。心底思量如何打破这僵局,双眸便不自觉时时向房门瞅去,此时正置风絮儿外望,两双眸子,正正撞于一处。
风絮儿一惊,急急闪回,转身奔回床榻。叶七郎一怔之下,心中却是一松,闻她奔回,心底暗觉好笑,慢慢起身踱于门前,隔门唤道,“絮儿!”侧耳闻得无声,只倚墙立了,慢慢道,“方才张老板说,明日将面粉送来,还有,他家女儿得了小子,后儿摆满月酒,有意照应我们生意……”说至此处,便即停口,只于门外默默立了。
风絮儿闻得“生意”二字,只于屋内侧耳倾听,哪知他说的半截,便无下文,不禁着急,跳起身来,一把将门拉开,说道,“是何生意,你却为何不说?”
叶七郎见她果然出来,心底好笑,却是强忍了,垂首道,“你这般恼我,我只以你不愿听闻……”说至后句,终究忍峻不禁,唇角轻勾,露出一抹笑意。
风絮儿见他这般神情,情知上当,顿足道,“坏七郎,你……你敢耍我!”举了手,便向叶七郎打去。叶七郎“哈”的一声轻笑,转身便逃,笑嚷道,“你甩了门不理,自是恼了我,我却不曾说错!”一行嚷,一行东躲右闪,于狭小空间穿来突去。他身有武功,此时存心逗弄,风絮儿自是打他不着,一时小小天井之中,一阵笑闹之声,方才尴尬早已烟消云散。
玩得片刻,叶七郎见她一张小脸虽是嫣红,但羞涩尽去,已恢复平日神色。放缓脚步,由得她追上,于身上打得几下,方将她一双小手捉了,笑道,“好絮儿,饶了七郎罢!”星眸含笑,向风絮儿俯首凝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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