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寒意忽然袭来,阿诺活活被冻了一晌醒了过来。
睁开眼,只见还是之前的找到的小山洞,心放下来了些,转头看一旁的冷登雲,唇色似乎没那么的苍白了,脸色也稍微回转了一些,伸手一摸,有点凉意,算不上冷,心也放下了不少。
冷登雲只是躺在一旁,长长的睫毛打下在脸庞上影子,一睁眼就是冷面罗刹,现在睡着倒是安静着挺可爱。
原先好不容易脱逃了蛮子的追逐。冷登雲失血过多晕倒在了阿诺的怀里。
那瞬间阿诺是慌了神,紧接着马上打起来精神,她不能在这里倒下,她是来救冷登雲的,她要将他带回去,可不能在这里倒下。
西疆多是平原之地,只有少数的灌木丛,也不是很高,更况且这边天气易变,一会下雪一会下雪的,不过西边这边偶尔还能看到一些不算太高的山丘,就是一些石块淹没在砂石之中罢了,阿诺拼了命将他拖着去了最近的一个小山洞里,真的是小山洞,只能勉强容下两个人。
拖着冷登雲走的时候,只觉得他背上粘粘糊糊的,一看,果真是暗红色的血迹,有些已经结痂,粘附在衣裳和皮肤之间有些撕扯不开,可是伤口还在汩汩的冒着血,似乎是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看来现在最主要的是止血,不然冷登雲真的会死。
那箭身一路上磕磕碰碰都折断了,箭头也更深一步的插在肩上,阿诺开始想要尝试着直接拔出来,突然想到,她曾在书上看到过西疆蛮子的记录。
西疆平旷荒芜,没什么食物,偶尔只有跑着的野兽之类的,可是能在这些地方生存的,若不是跑的飞快的兔子那便是凶猛的野兽,所以蛮子个个都是善射,为了更方便射死猎物,蛮子在箭头处做得都是有倒钩的,当肩头一旦刺进肉中,倒钩就会死死的咬在肉上,自然是绝对不能倒拔出来,只能用刀将伤口割开然后取出。
阿诺有些冷汗直冒,她在家小打小闹的时候也会受伤,所以多少懂了些包扎之法,初次见到鹤城之时可不久给他包了腰上的伤口。
只是这等要划开伤口的医术,她压根就不会。
若是下手错了,岂不是更严重了?
莫非真的要冷登雲死在这里了。
他那张不屑一顾的脸,似乎永远带着一股寒冰,不近人情,永远的高高在上可是现在睡着的模样却是这般的清晰可接触。
他当真是要死在这里么?
他怎生会死,她都认为他死了两次了,可是他不还是站到了她的面前?
阿诺咬咬牙。
血还在汩汩流着,当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一层新的血色覆盖,掩住原本暗红色的地方,一层一层。
她必须先将箭头取出来。
将冷登雲放置好,一摸身上,她原本的匕首什么的都在路上丢了,低头一看,只有冷登雲的腰上别着一把剑,拔出来,只见血迹斑斑。
当务之急是先起火,将剑过一遍火才对,虽然阿诺没什么医术,可是若是直接割可能会感染剑上不干净的东西,更加严重,这样的常识她还算是有的,只是这西疆茫茫,如何去寻这柴火打火石?
刚刚燃起的希望在一瞬间又是破灭了。
似乎不管是她救或者不救,都只能看到冷登雲死路一条罢了。
正在此时,一向只会添乱的腾云撷着一些干草过来,低头打了个喷嚏。
接着阿诺跟着腾云过去发现了,这儿还是曾有人来过,加上一些灌木算得上高一些掩盖住了一些地方,以至于下雪没有将留在这里的一些干草打湿,天不亡我,阿诺急忙拾掇了一些,抱来冷登雲旁边,冷登雲没有及时处理,肩上的箭口还在流着血,脸色唇色都是苍白一片,她吓了一跳,急忙摸摸他的脉搏,只有很微弱的鼓动,而且手冰冷的可怕。
不行,她得快些了。
她曾听过钻木取火,却从来没有试过,此时正好一试,可奈何书上不过是一副图的事情,阿诺试的手都抖了都没能钻出……
许是感应了上天吧,真是碰巧让她燃起了,拿干草点了半天,汗水直冒,终于起了微弱的火星,阿诺不敢怠慢,急忙护着火星,只要有火,夜里野兽不敢近,还能暖和一些,重要的是得给剑去一下脏东西。
腾云在一旁等得不耐烦了,一个劲儿的打喷嚏。
等到阿诺拿出剑要过火的时候,冷登雲几乎都要没了气息,不知为何伤口还在流血,虽然血量少了些,可是还在流,一层一层浸湿。
阿诺没有这样的经验,根本不知晓该如何做,只是撕了衣裳露出伤口,剑太长了不好用,阿诺犹豫了一下,拿起来的时候是直接握着剑锋,好在这把剑斩了不晓得多少人的脖颈,已经钝了,只是握上去的时候,阿诺还是明显感受到了伤口在她的手掌之间蔓延开去,一滴两滴血色流出。
阿诺用手用了太多了,本就是颤抖不已,为了不让自己割错,强行逼着自己不要颤抖,待割开箭头之处,血肉模糊翻出,取出箭头之后,阿诺已然是感受不到自己手心了,只能凭借一点对手的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