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是世间最悲凉之事。世间的事情多是事在人为,只有后悔二字,永不可能弥补。
再一次面对死亡,田清伊的脑海中便只有后悔与牵挂四个字。如若早知道,她决然不会因着容宫御的事情与皇甫启暝冷战这么久。
这么久的时间,足以田清伊与皇甫启暝创造足够回忆一生的回忆,而如今只剩下了遗憾。
闭上眼睛的田清伊并没有等来预想之中的死亡,只觉得面上一阵温热,猛地睁开眼睛,便看到珍儿一脸狰狞的面容,出现在面前。
田清伊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珍儿,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珍儿扯嘴露出一抹苍白的笑容,倒在了田清伊的怀中。
珍儿温热的血液从身体之中流出来,浸湿了田清伊的衣服。田清伊眉头紧锁,竟是哭泣都不知道该如何哭泣:“珍儿,珍儿。”
与此同时,黑衣人并没有因着珍儿的出现而停止对田清伊的进攻。黑衣人一把将倒在田清伊怀中的珍儿拉到一旁,提起刀,便要朝着田清伊刺去。
田清伊依旧沉浸在珍儿死去的悲痛之中,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一直被黑衣人纠缠的皇甫启暝终是将黑衣人刺死,见如此情状,顾不上自身安危,飞快的挡在田清伊的面前。
黑衣人的刀刺入皇甫启暝的肩胛骨,皇甫启暝顾不上疼痛,转身一刀划在黑衣人的脖子上,一刀毙命。
其余黑衣人见此情状,纷纷上前。皇甫启暝将身上的刀一把拔出来,提刀应战。黑衣人一一在皇甫启暝的刀下倒下,最后一个黑衣人倒下的时候,皇甫启暝也是精疲力竭,在地上倒了下来。
田清伊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趔趔趄趄到了皇甫启暝的面前,将他抱在怀中:“王爷,皇甫启暝,你醒醒,你可千万不要死啊。”
皇甫启暝眼眸轻拧,微微睁开眼睛,很快却又昏了过去。田清伊眼眸轻拧,竭力将皇甫启暝从地上扶起来,转而看向躺在地上,已经没有了声息的珍儿:“珍儿,且等一等,我定会带你回家的。”
田清伊扶着皇甫启暝略走了一段路,便遇上一个客商的马车。客商见田清伊一个女子扶着一个身受重伤的男子,没有二话,立马帮着田清伊将皇甫启暝扶上了马车,将两人送回了启王府。
到了启王府,管家与仆从帮着田清伊将皇甫启暝扶进了府中,赶忙请来大夫替皇甫启暝诊治。
田清伊站在府外,转而看向送两人回来的客商,屈膝行礼:“多谢这位大哥,今日若非是你,只怕不知道结果会如何。”
客商将田清伊扶了起来,轻叹了一口气:“这不过是一件小事,且启王爷在战场之上为了百姓豁出性命,见他受难,我如何能不出手相助?”
说着话,客商从一旁的小厮手中接过几个包裹,递到田清伊的面前:“我是经商的,也没什么好东西,这是从西域搜寻回来的药材,还请小姐收下,之后只怕是用得上的。”
客商的眼眸之中满是真诚,田清伊也没有多说些什么,伸手将东西接了过来:“那我便不客气了,多谢大哥了。”
“我自然也是希望启王爷能够平安的,我还有事,便先离开了。”客商没有多留,朝着田清伊拱手作揖,便转身离开。
管家帮着田清伊送走客商之后,便站到田清伊身边,也是十分担忧的看着房门的方向:“也不知道王爷怎么样了?只希望王爷能够平安。”
“他会平安的。”田清伊轻叹了一口气,转而看向管家,“管家,我有一事想要请你帮忙,还请你一定要答应。”
管家转而看向田清伊,朝着她略微颔首:“五小姐直说便是,只要是奴才帮得上忙的,定然会竭力去做的。”
“遇刺之时,我身边的丫头珍儿为了救我不幸过世。我走之时,便只能扶着王爷离开,将她留在里那里。她毕竟是为了救我而死,还请管家能够派人将她的尸首带回来,送到她的家中。”
管家自是点头应下田清伊的话,马上便前去安排。田清伊转而看向紧闭的房门,眼眸轻拧,心中满是担忧。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大夫才打开了门,田清伊赶忙上前,一脸担心的模样:“大夫,王爷怎么样?”
大夫看着田清伊一脸焦急的模样,轻叹了一口气:“伤口随深,但还好是在肩胛骨之上,并没有伤到要害。我已然给王爷上过药了,王爷如今有些发热,等退了热,便可以醒转过来了。”
听了大夫的话,田清伊松了一口气,竟是有些站不稳。大夫见状,赶忙伸手扶住田清伊,转而便看到田清伊的手上有一个伤口:“五小姐也受伤了!快些坐下让我查看。”
“不过是小伤,大夫不必在意。”一直担心着皇甫启暝的伤势,田清伊丝毫没有感觉到身上的疼痛,直到如今知晓皇甫启暝性命无忧,田清伊才感觉到手上和腿上的伤口。
大夫轻叹了一口气,扶着田清伊在院子里面坐下来,替她处理了手臂上和腿上的伤口。处理好伤口之后,田清伊便进了屋,在皇甫启暝身边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