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斜阳,霞光满天,洛靖祺终于醒了,他是被冻醒的,湿咸的海风吹得他打了好几个喷嚏。
这个女人心也太狠了,不知道拿床毯子给他盖盖。他闷闷不乐地想着,但见她因自己的喷嚏声慌乱移开目光的举动,他郁结的心情好了起来。该不会他睡了多久,这个女人就偷看了多久吧?
洛靖祺嘴角咧了开来,此时无声而笑的样子有了几分昔日的阳光。
宁心被那笑刺得眼睛痛,想板着脸问“你笑什么”,却又觉得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只能泄气地吐了口气,讷讷道:“洛靖祺,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天知道她是哪根神经搭错了,竟然看他的睡颜看了一下午,母亲都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了,她怕吵醒了他,电话都给掐掉了。
还有小辰儿,第一次把他丢给外人照顾,她怕他害怕,每天都要打好几通电话过去的,今天因为洛靖祺在,她一丝一毫都不敢泄露,小辰儿没接到她的电话,有没有哭?
想到孩子,她便心急如焚,站起来道:“洛靖祺,我有急事,我们快点回去吧!”
哪知因为保持一个姿势很长时间,腿早便麻了,坐着的时候还感觉不出来,站起来整条腿就像针扎一样,人也站不住,歪歪斜斜往地上扑去。
她以为最起码要摔个狗啃沙,没想到洛靖祺眼明手快地接住了她,两人四目相对,两具火热的身躯紧紧想贴,仿佛又回到了昔日最浓情蜜意的时候,两人的心俱是一震,体内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直涌脑门。
两人保持这个姿势良久没动弹,直到海鸥清脆的声音传来,两人才如梦初醒。
宁心几乎是用跳的逃离洛靖祺的禁锢,然后一脸羞红地跌坐在旁边的躺椅上。他是她弟弟,她怎么还能对他起这种漪念呢?
洛靖祺也是一脸的尴尬,挠了挠头才问道:“腿还麻么?”却是没再伸出手去碰她。
骨肉亲情,就是一条永远跨不过的鸿沟,深深伤害了一对有情人。
这过程,宁心已收拾好了心绪,淡淡地回道:“我没事,谢谢洛少关心!”
这女人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见外地称呼他为“洛少”,平时就是“洛靖祺、洛靖祺”地叫个不停,时而清丽婉转,时而温柔娇媚,真正让人打心眼里心疼。
洛靖祺叹了口气,站起来道:“走吧!”
宁心以为他是要回去了,没想到却见他径直往屋中走去,宁心顿时慌神了,冲他的背影大喊道:“洛靖祺,你想干什么?”
洛靖祺闻言顿住,转过身来挑眉道:“我们已经离婚了,你觉得我还想干什么?”
这么流氓的话,平时从他嘴里讲出来是一种调情,可放到现在,却是一种无力的自嘲,他们的感情是禁忌的,他们的碰触都是罪恶的!
宁心心酸无比,抬头看天以压下眼角的泪,情绪低落地说道:“洛靖祺,我想回家了。”
洛靖祺,不是我不想和你待在一起,而是多见你一次,我的心里便多痛一分,我们就像这五年一样远远地分开,眼不见心不痛可好?
也许是感受到了她的无奈,洛靖祺嘴角翕了翕,半晌无语,最后才折回坚定地牵起她的手:“在医院我不是说了吗,我今天就是来找你算账的,你还欠我四节课没上呢。从结婚前欠到离婚后,你再不还,我可得收利息了。”
这个事情,他怎么还记得?现在来计较,有什么意思?
“你不是想谈洛氏股份的事吗?这节课上完了,我们就谈。”
洛靖祺一句话堵住了她所有的拒绝,手上也放弃了挣扎,任由他牵着往前走。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在想,前面是道深渊该多好,他们俩就一起跳下去一了百了,省得现在彼此折磨。
走了没多久,洛靖祺便松开了手,呈现在宁心眼前的是一个小而温馨的阳台,三面是透明的玻璃墙,正对着碧海蓝天,看起来漂亮极了。
宁心的视线落到正中央那两个画架上,这人……早就有把她拐过来的打算?
洛靖祺什么解释也没有,甚至没多看她一眼,坐在画架前的凳子上淡淡道:“宁老师,可以开始了。”那认真的眉眼,还真有几分好学的模样。
宁心暗自给自己打了打起,亦是认真地拿起了画笔。
带着叶梓萱去洛家找洛老爷子的乔忆那边可没这么顺利。
两人先是被陈妈安排在客厅里,说老爷子在午休,任何人都不能打扰,然后两人被灌了一下午的茶,连厕所都上了好几趟了,老爷子房间里一点动静也没有。
叶梓萱气得直想要掀桌子,左顾右盼没看到陈妈的人影,她便扯着嗓子喊道:“陈妈,陈妈……你给我出来!”
此刻陈妈正在厨房间和自己的丈夫通电话。
“老婆,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啊?”陈管家苦哈哈地问道,那母女俩刚到门口,他就被陈妈逼着把老爷子从后门推出去压马路了,这三个多小时了,陈妈还不让他们回家。“老婆,你快想想办法吧,外面天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