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豪,你看我家里发生这样的事,该怎么办?”
阿霞的母亲犹豫着轻轻地问道,这态度,浑不似刚刚遭逢大变的样子,反而有些冷静的可怕。
朱家豪很是诧异,不过见她依然看着桌上的遗像,心中顿时就释然了。或许,是她丈夫的在天之灵给了她力量,维持了她的清明吧?
略略斟酌了片刻,朱家豪有些迟疑地说道:“阿霞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会尽全力去帮助她,只要证据确凿,吴绪平蹲十五年大牢没问题。”
朱家豪说的这个,确实是法律层面上的解读,而且还是在朱家豪能说动父亲,全力提供帮助的情况下。如若不然,就吴四海那个老流氓的德性,把这件事颠倒黑白反咬一口也不是不可能。
“十五年?”阿霞母亲重复了一遍,然后沉默了片刻,转过头来看向朱家豪,抖抖索索地问道:“不能让吴绪平和那帮混蛋都死?不能让吴家家破人亡?”
“不能。”心中虽然遗憾和不忍,但朱家豪还是咬了咬牙,告诉了她自己所知道的。
“这件事没有死人,根本判不了他们死刑。子罪不及父,更不可能影响到他家的公司。我们尽全力,顶多也就是能在舆论上对他们进行道德审判,……”
朱家豪用自己有限的经验耐心地解释着,但是很显然,阿霞母亲接受不了这个结局,泪水潸然而落之时,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有悔过表现,如果有立功情节,还可以轻判,在狱中如果表现积极,还能减刑,如果出个意外或者有医院证明,还能保外就医,”
抹了把泪水,看着朱家豪问道:“家豪,是不是这样?”
阿霞母亲也不是那种无知无识的人,她说的这些,完全就是现实而且可行的办法。朱家豪无法解释,更无法反驳,犹豫片刻,点点头说道:“是!”
“看来,法律是治不了这些恶人了。”阿霞母亲眼睛一闭,身躯急剧颤抖,落下大颗大颗的泪珠来。
过了片刻,阿霞母亲睁开眼,深吸了一口气,又看了看丈夫的遗像,叹了口气,说道:“家豪,我知道了。那阿霞就拜托你了,你今天就带她走吧。”
朱家豪一愣,这是什么意思?急急忙忙说道:“妈,您……”
阿霞母亲摆摆手,打断了朱家豪的话,勉强地笑了笑,说道:“家豪,你很好。阿霞交给你我很放心。我就在这里待着,陪陪我老公,污了身子的人,没脸见你们。你出去吧,让我歇会儿。”
对方这么说,朱家豪也没啥办法,虽然心中总觉得不对劲,但是还是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朱家豪退出来没一会儿,房间里响起了哗哗的水声,这应该是阿霞母亲在洗浴。
“她这一洗,不是把证据都洗没了么?”朱家豪心里奇怪,走到正抱膝坐在沙发上发呆的阿霞身旁轻轻坐下,小声问道:“咱妈怎么这时候洗澡?”
“啊?!”阿霞吃了一惊,差点没从沙发上摔下来,坐稳之后问道:“家豪,你刚才说什么?”
朱家豪又重复了一遍,阿霞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
突然愣了一愣,抬头问道:“你刚才喊我妈什么?”
朱家豪笑了笑,说道:“咱妈啊。你妈刚才跟我说了,同意咱俩的事,同意把你嫁给我了。”
“是吗?”阿霞有些恍惚,有些奇怪地问朱家豪。
朱家豪点点头,说道:“是啊。”
阿霞抿了抿嘴唇,脸上突然就红了,然后很认真地问道:“我这,这样了,你不嫌弃我?”
朱家豪蹲下身,单膝跪在地上,拉住阿霞的一只手,把他放在自己的心窝上,看着阿霞诚挚地说道:“这不关你的事,我怎么会在乎呢。”
“家豪,……”阿霞唤了一声,扭头用另一只手擦掉眼上的泪水,轻轻抽泣起来。
朱家豪很自然的起身,坐到了她身旁,轻轻地将她拥入怀里,柔和的拍着她的肩膀。
过了一会儿,阿霞止住了抽泣,抬眼望向朱家豪,问道:“刚才在里面,你跟我妈说了什么?”
这时候,阿霞母亲房间里的水声停了,很显然,她已经洗完了澡。
房间里的动静小了些,朱家豪的声音便跟着轻了点,一五一十地跟阿霞转述自己在房间里和“咱妈”说的话。
刚开始听的时候,阿霞还没什么异样,甚至眼睛里还流露着感动,但是听到后来,阿霞的表情开始变了,奇怪,惊讶,愤怒,到了最后突然变成了恐慌。
就在这时候,一股浓浓的酒味突然笼罩了整个客厅,紧接着,呛人的黑烟从阿霞母亲房门的门缝里飘了出来,然后就听到房间里“滋啦啦”一声窗户拉动的声音。
“妈!”阿霞一声惊呼,猛地冲到门前,扭了扭门锁,却发觉已经从里面反锁了,根本打不开。
“妈,你别干傻事啊!”阿霞顿时痛哭。
这时候,宋云鹏冲了过来。
“阿霞姑娘,我来。”
宋云鹏挤开阿霞,右手紧抵住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