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髭抢先发动,左手控缰,右手执槊,策马前驱,而来异眯着眼观察了下对方才驱马前进。为了公平起见,两人坐骑皆为普通战马。快接近对方的时候,左髭换为双手持槊,双腿紧夹马腹,口中大喝一声,挺槊往来异胸膛刺去。
来异不慌不忙,紧紧盯着左髭双手,见他发力之后,才将手中长矛刺出。左髭的槊长,先刺到来异身前,但千钧一发之际,来异一侧身,堪堪躲过了左髭的马槊,同时长矛精准无比地刺向左髭前胸,左髭虽然赶紧侧身闪避,但还是迟了片刻,矛杆末端在左髭身侧留下一道白痕。这第一回合却是来异胜了,营中兵卒早将聚了过来,此时见来异胜了,都大声叫好。
左髭阴沉着脸,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白痕,不甘心的大吼一声:“再来!”随后一踢马腹,又向来异冲去。来异则仍是不紧不慢,看似总是比左髭慢上一步,然而这次两马交错之时,来异身体往后一仰,再次躲过了左髭的马槊,同时在左髭腰侧留下一道白痕,这下又引来一片喝彩之声,而左髭气得哇哇乱叫,这第二回合又是来异胜。
不过左髭还是不愿认输,他把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仔细瞅了眼对面的虬髯汉子,学对方一般慢慢提高马速,同时右手很随意的提着马槊,直到快接近对方的时候突然双手将马槊横扫,原来他打算来一招横扫千军,将来异扫落马下,从而反败为胜。来异心知如果较技不能完胜,此贼必不会心服口服,于是提前将双脚从马镫中抽出,只靠双腿夹着马腹,此时见对方马槊横扫,他突然一手搂着马颈,上身倾斜至几乎与地面平行,另外一只手将长矛斜向上举,也扫向左髭腰间,这次完全出乎左髭的意料之外,来不及躲闪,左髭直接被长矛扫落马下,摔了个灰头土脸。众人被来异的神技惊呆了,营中一时鸦雀无声,片刻之后才突然爆出阵阵叫好、喝彩之声,此次较技来异完胜,从此来异在军中号为“飞翼”,亦称“来飞翼”。
文王庙中,孔邑高踞主座,来异、戴邵、刘绩、孙晏、吴茂等人分列两边,左髭、李定跪在中间。左髭较技失败后信守承诺,愿为孔家骑奴,而李定也愿加入孔家义从,不过等两人将各自山寨的详情一一相告后,孔邑才发现自己把此事想得过于简单了。左髭寨中原有两千多人、八百精卒、五十骑兵;李定寨中原有一千多人、五百精卒;于羝根寨中原有一千人、三百精卒。昨夜之战左髭带兵一千多人、五十骑兵;李定带兵六百多人;于羝根带兵四百多人,共计约两千两百人。因昨夜射死之人多为流民,山贼仅死伤七百人,被俘七百多人,其余七百多人皆逃回山中,因此左髭、李定、于羝根三寨中仍有约两千五百多人。虽然这其中大半为老弱妇孺,但即使一千人也是孔家家兵的两倍,何况不少老弱妇孺都是这些山贼的家人,如果山贼精卒都离开的话,谁来保护他们呢?另外此次孔伷是去任元氏令,不是去打仗,带个数百家兵还好,如果是数千人恐怕会遭人弹劾,从此仕途无望,这个险是一定不能冒的。
思虑良久之后,孔邑决定只接收山贼俘虏中精壮、无家小在山中者,并以自愿为原则,不愿加入孔家义从者则自回黑山。为了避免左髭、李定二人贼性难收,不服约束,孔邑厉声警告道:“左秀、李定,吾留你们性命,是觉得你们这样的勇士应该去打鲜卑、戍边境,搏个封妻荫子,青史留名,而不是死得毫无价值。若你们今后违法犯纪、不服约束,败坏我孔家声名,吾定斩不饶,你们当谨记之。”
左秀(髭)、李定当场发下重誓,一定严守军中法纪,否则天诛地灭、不得好死。打一棒子给个甜枣,孔邑见两人还算恭谨,便命人将他们的坐骑、兵器一一归还,并分别赏赐给他们一副上好的铠甲。孔邑等人从文王庙中出来后,便到关押俘虏处宣布左髭和李大眼已经归降,让山贼俘虏们自行选择加入孔家家兵或者回黑山,加入家兵者站左边,回黑山者站右边。这些山贼大部分只是为了填饱肚子才落草为寇,现在一听首领已经归降,在山中无牵挂者纷纷站到左边,最后大约四百多人愿随左、李二人加入孔家家兵,三百人选择回黑山。
因左秀、李定还要回山寨中解散各自手下,孔邑便命二人趁着天色未晚,率站到右边的三百山贼回山而去。目送左秀、李定等人从谷道离开之后,孔邑突然边笑边道:“这左髭之名竟然是个‘秀’字,看他髭须满面的样子完全和清秀不沾边嘛。哈哈。”
“哈哈”众人一听也都大笑起来。
“军候,万一此二人一去不返该如何是好?”笑过之后平时不太讲话的吴茂突然问道。
“吴叔,若此二人一去不返,说明他们皆言而无信之徒,失之不足惜;若他们能够自己回来,便说明二人是真心投靠,可堪大用也。”孔邑解释道。
“军候才智高绝,吾今服矣。”吴茂虽然对孔家忠心耿耿,但是对孔邑的年纪稍稍有些疑虑,而通过这两天的观察,他算是彻底心服口服。“难怪阿虎那孩子谁都不服,就服这孔家子,果然名不虚传。”他心道。
“吴叔过奖。昨夜之战幸赖诸君才获大胜,阿勖已经将战果统计好,今晚不可掉以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