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熬到中午,孔邑往宿舍去寻孙叙、于巽和刘渊,还未进屋,就闻到一股酒气,进去之后,只见刘渊披头散发,手里抱着个酒坛,已是烂醉如泥,而守在一旁的孙叙和于巽则眼圈发红。于巽见到孔邑,急忙起身,几步冲到孔邑身前,手握孔邑双肩道:“阿邑,大事不好了,汝要救救阿四啊!”
孔邑闻言大惊,忙让于巽、孙叙坐下细讲,原来刘渊、于巽、孙叙三人出狱后,当晚便打算去悦心楼饮宴庆祝一番,可是不曾想等到了悦心楼,却发现店门紧闭,上贴官府封条,竟似人去楼空,刘渊等人心知不妙,忙找人打听方伯、方嫱父女的下落,一开始没人敢说,后来刘渊悬赏千钱才有一个住在附近的泼皮道:“上个月曾看到两个华服少年带着门客、侍卫在悦心楼饮宴至深夜,第二天悦心楼就闭门歇业了,却不知发生了何事。”问他是否认得两人,他道:“其中一个似是鸿都门学的富家子丁馥。”刘渊又跑到鸿都门学打听丁馥,认识他的人都说他已经一个多月没来鸿都门学了,失踪之前倒是和栗嵩从子栗荣来往甚密。听到栗荣之名,刘渊心里就咯噔一下,果然后面几天多方打听后得知:栗荣、丁馥那晚在悦心楼饮宴至深夜后,第二天一早就匆匆离开,之后就再没露过面,而方伯、方嫱父女和悦心楼的几个小厮以及方嫱的贴身婢女都消失不见,仿佛突然从人间消失一般。刘渊心有不甘,偷偷潜入悦心楼后发现店里一片狼藉,有的墙壁上还有斑斑血迹,而方嫱心爱的瑶琴仍然静静的躺在案上,见到这架瑶琴,刘渊只觉心如刀绞、痛彻心扉,他知道方嫱视琴如命,若伊人仍在,当不会留琴在此,因此方嫱父女恐怕已是凶多吉少,想到自己平时与方嫱的琴歌合奏、合作无间,以及方伯对自己的照顾有加,刘渊不禁簌簌地落下眼泪,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哭过之后,刘渊将方嫱的瑶琴缚在背上,带回太学宿舍,之后两天便每日饮的酩酊大醉,于巽、孙叙怎么拦也拦不住。
听完于巽、孙叙的讲述,孔邑怒不可遏,起身一拳砸在墙上,大骂道:“竖子欺人太甚!”一旁的霍弥等人也曾数次听方嫱抚琴,因此纷纷破口大骂。孔邑在屋里来回走了几趟,然后停下来痛心地看向醉得不省人事的刘渊,他让霍弥等人将刘渊拖到屋外,让于巽打来一桶冷水,随后把一桶水全都浇到刘渊头上。此时已是十月深秋,天气转冷,刘渊被冷水一浇,凉风一吹,顿时清醒过来。
孔邑见刘渊醒了过来,用左手抓住他的衣襟将他上身拽起,然后突然用右手狠狠打了他两个耳光,就在众人惊诧不已的时候,孔邑起身大吼道:“懦夫!废物!刘阿四,可敢跟吾比剑?”然后掣剑在手,又让孙叙把刘渊的长剑取来。
刘渊本来有些迷糊,结果被孔邑两个耳光彻底打醒了,他起身搓了搓眼睛,又揉了揉太阳穴,却是宿醉之后头痛欲裂,随后接过孙叙递过来的长剑。刘渊刚刚摆好门户,孔邑就一剑刺来,他闪身躲过,但是脚下有些踉跄,孔邑跟上变直刺为横劈,刘渊躲闪不及,只好用剑格挡,如此这般,刚斗了六、七个回合,刘渊被孔邑一脚踢在手腕上,长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孔邑前跨一步,将剑横在刘渊颈旁,然后轻声道:“阿四,你这幅模样,何时才能为方姑娘报仇?”说完,孔邑收剑回鞘,头也不回往外走去,而刘渊则呆呆地看着地上的长剑,半晌不语。
孔邑虽然与刘渊相识仅四个月,但是两人脾气相投,数次通宵斗酒,又在狱中互相扶持,早已是相交莫逆,因此孔邑听到方嫱一事当时就决定要帮刘渊报仇。另外孔邑心里有些奇怪,不知为什么,在听到方嫱之事后,孔邑脑海里竟然出现几幅画面,一幅画面是一个长发大眼睛的纯真女孩穿着短裙翩翩起舞,一幅画面是女孩在边讲一个“吃饭睡觉打豆豆”的笑话边咯咯地笑,不过女孩最终消逝不见,而孔邑心中涌起一种想哭的感觉,仿佛自己“前世”的记忆里也有一段让人心碎的情殇。“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用情愈深,伤之愈深,何况刘渊与方嫱不仅是互相爱慕,更视对方为知音,此时方嫱生死未卜,刘渊当然痛不欲生,所以每日借酒消愁。为了让好友尽快振作起来,孔邑便想到用激将之策,用仇恨来冲淡刘渊“永失吾爱”的痛苦。
虽然决定帮刘渊报仇,但是孔邑现在不能只身行动,必须得到霍弥等人的支持才行,于是孔邑离开太学宿舍后,便请霍弥等人饮宴,饮过几杯之后,还没等孔邑开口,霍弥便主动道:“少主,吾等虽是粗人,但与刘君饮过酒、住过牢,此时他有难,吾等义不容辞,请少主尽管吩咐。”而一旁的刘绩、田戎、赵烈、朱贞四人也都异口同声地道:“请少主吩咐。”
赵烈、朱贞都是年十七,陈留人,好游侠,自小便与孔邑相识,常一起玩蹴鞠。赵烈又高又瘦,黑脸细眼,脾气暴躁,而朱贞则又白又胖,一张娃娃脸,总是笑容满面,两人并排站在一起时常被孔邑戏称为“黑白无常”。
霍弥等五人虽然没有一直跟在孔邑身边,但是对孔邑在讨伐黄巾之战中的精彩表现、平时发自内心的平易近人以及让他们望尘莫及的才学都颇为敬服,另外孔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