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走到前厅,扬起声调对老爷夫人道:“老爷,夫人,小姐来了。”
苏员外指了指空着的座位:“元元啊,你坐这里吧。”
那是个和唐桓相邻的位置,苏元元坐到唐桓的旁边,两人见面之后也仅仅是点头示好,没有过多的交流。废话,父母还在这儿呢,哪里敢放肆啊。
苏夫人对苏元元道:“你看你这孩子,见客人,也不好好的梳洗打扮一番,这般寻常模样,也太不像话了。”
唐桓却连忙接了话茬,为苏元元开脱:“正所谓清水出芙蓉,说的就是苏小姐现在的样子,无需刻意装扮,无需浓妆艳抹,自然,就是最好的妆容。”
苏元元心中一暖,自然是甜出蜜来了,可行动上却是丝毫不领情的样子,斜了唐桓一眼,心道,行啊你,都会拽文的了,和赵渊学的吧,不然就凭你读的那点儿书,能说出一句诗词来?
唐桓也不甘示弱,回敬了一眼苏元元,得意之色显露无遗,昂着下巴有种胜利的张扬。当然是我自己想的,赵渊会的我同样也会,不要以为我整天就是打打杀杀,游手好闲,可即便是这样,你不照样还是喜欢上我了吗?
苏元元瞪他,你得意个什么劲儿啊,咱们的事情还没落定呢,不要一副胜券在握的神情,你可不要忘了,那天在湖边的时候,是谁最后一脸冷漠地残酷离去!
唐桓皱起眉头,似是有些着急,一副要解释的样子,而这个时候苏元元却是收回了目光,专心致志地吃菜,任由唐桓怎么看她,完全不在理会。
别说苏员外和苏夫人看得见了,就连一旁的小春和小翠都把两人的表情谈话给看在眼里,虽然并不知道两人在谈些什么,可心中都在暗暗感叹,这两个人也太胆大包天了,在老爷和夫人的眼皮子底下就这样“眉目传情”,也不怕老爷会发怒。
而意外的是,苏员外和苏夫人看到这一幕,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对望一眼,相视而笑。心意相通的人不多,心有灵犀是爱情的最高境界,女儿和这位唐大侠果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欢喜冤家,连他们两人看了都有些忍俊不禁。
半晌,苏元元才觉察出气氛的不对劲,忽然抬头看向爹和娘,却发现两人都在笑眯眯地看着她和唐桓。被父母抓了包,苏元元瞬间红了脸,脑海中闪现一句话:一切尽在不言中。
爹和娘,这是瞅的明明白白的,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
不过可以确定的一点就是,他们并不反对自己和唐桓在一起,今天这顿饭真是吃的值啊,既见了唐桓,了了心愿,又让父母无形当中对唐桓有了好感,不再排斥他们在一起。
饭后,苏员外让苏元元送唐桓出门,一路上,两人走的都很慢很慢,但是谁也不先开口。
终于,唐桓还是忍不住,却是开口说出了让苏元元愣住的话。
“小土豆,就是你吧?而那日来福酒楼里的蒙面女子,也是你吧?”淌汗一针见血,苏元元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苏元元靠在一根廊柱上,没有说话。
“今天我问了管家李叔,他说苏府当中,没有一个叫小土豆的杂役。联想到你和小土豆无论是相貌还是神韵上,都极为相像,所以猜测,小土豆可能就是你。”
唐桓继续说道:“来福酒楼那一次,我一直在想,天底下怎么有那么相像的两双眼睛,甚至连声音都如此相像。而今天,你恰好穿了那天你去来福酒楼的衣衫,当然,可能相同的衣衫另一个女子也会有,可是我了解过,苏家小姐的衣服都是定制的,所以,这件衣服不会出现在其他女子的身上,只会出现在那位蒙面女子的身上。”
“所以,我再次斗胆猜测,你就是那日在来福酒楼的蒙面女子。对不对?”唐桓的问话小心翼翼,却是不知道他在害怕什么,小心什么。
良久,苏元元才缓缓开口:“知道了真相,你不生气吗?”
苏元元的声音里同样带着小心翼翼。
唐桓怕自己的猜测会伤害到苏元元,苏元元怕真相会令唐桓觉得受到了欺骗而不再理会自己。两个人都在为对方着想,这样反而弱化了事情的真相。那么,真相,便已经不再重要。眼下重要的是,他们都很在乎对方。
唐桓牵起苏元元的手,这是第一次,他以紧张的心情,牵起自己心仪人的手,且对方的的确确是个女子。
“当你还是小土豆的时候,我曾经碰过你的手,当时就有种异样的感觉,害得我当时以为自己有断袖之癖,现在看来,不是我想多了,而是你隐藏的太好了。”
唐桓将苏元元的手牢牢地握在手里,贴在自己的心口位置,深情地说道:“这个地方,很久以前就为你而悸动,不管是你小土豆还是蒙面女子,或者是现在站在我面前的苏元元,它都为你而跳。”
记忆中,这是唐桓第一次郑重其事地向苏元元表白心迹。走廊外面是细细地雨帘,而走廊内,却是温情一片,浪漫和悸动在这个特殊的潮湿空气里,变得更加令人心潮起伏,越发不能自持。
苏元元看着唐桓逐渐靠近的面容,身体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