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丧女之痛,他失魂落魄地坐在床上,看着一动不动的蕾蕾,阴沉的眸子里,有什么东西聚拢着,像是随时要夺眶而出,却被他全力克制在里面,就那么存在眼眶里,却灼人的眼。
他伸手,轻轻地抚着孩子没有血色的冰冷的面孔,僵硬的身体,散发着冷意。
不久前,蕾蕾还对着他展颜而笑,不停地抱着他的腿冲他撒娇,会粘着他,攀在他脖子上玩荡秋千,那么鲜活生动的一个孩子,此时此刻,却是木头一样,没有半点生的迹象。
这,是真的吗?
他抿着唇,不愿相信眼前的一切。但指尖的冰凉却又在残忍地告诉他,事实如此。
他绷着张脸,肃杀凛然。
金鑫就坐在他的身边,眼眶发红,神情疲惫,显然是哭得没有眼泪的样子,坐在那里,跟耗尽了蜡的烛台似的,很是苍凉。
雨子璟此时看着金鑫,想起是上官雅害死了蕾蕾,而上官雅是他娶进门的,便满心的负疚和懊恼。
他握住金鑫的手,裹进了自己的手心,她的手冰凉僵硬,让他心里一痛。
“小鑫……”
他唤着她,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千言万语在舌尖打了无数个圈,到头来,只吐出了几个字:“对不起。”
金鑫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抬眸,审判的质问的目光看向他,看的他心里兵荒马乱,清冽的声音,没有半点温度:“听说你把她关黑屋里了?”
雨子璟抿着唇,想起上官雅这个人,就忍不住蹙眉,眼里有杀意:“嗯。”
金鑫看出了他眼里的杀意,但也不过是有而已,她很清楚,他不至于真的杀了她。
她轻笑了一声,讽刺道:“只是关个黑屋,这样的惩戒,就够了吗?”
“小鑫,黑屋里的日子,足以给她留下一辈子的阴影了。”
“可她到底还活着。”
金鑫提高了音量,尽管她知道,蕾蕾实际上并没有死,但是,一想起那个女人为了报复自己,竟然用那么恶毒的手段去残害一个才一周岁多的孩子,她就感觉全身上下无处不在烧着火一样,几乎将她气疯!
而雨子璟,却只是那样惩戒了她一番。
她以为,以他对蕾蕾的疼爱,应该会恨不得将上官雅生吞活剥才是!
雨子璟重新握住了她的手,握得很紧,郑重其事道:“小鑫,相信我,这件事情,我不会就这么让她逃过去的,这是她一辈子的债,我会慢慢跟她清算,报复一个人,让她死太便宜她了,最好的方法,是让她余生都活在生不如死中。”
阴狠残冷的话,经他的口说出来,竟十分的悦耳动听,然而,那骤冷的气息,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经不住胆寒。
金鑫低眸,静静地看着他,笑了:“怎么办,雨子璟,我已经没法相信你了。”
雨子璟的身体倏地一僵,像是有什么东西,尖尖细细的,刺穿了他的心脏,留下了一道细细的小孔,不至于死,却疼得让他直不起腰背来似的。
他以为自己冷硬刚强,却没想到,金鑫短短一句话,却让他心如死灰。
“小鑫……”
他迫切地叫她的名字。
金鑫却不再看他,冷冷的声音道:“雨子璟,别忘了,死的可是你的亲生女儿,是我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来的。”
雨子璟的身体再次一震,所有讨好的话语,在那一瞬间,全都堵在了喉咙口。
那些话,他怎么再说得出口。
金鑫无疑是在告诉他,这件事,她不会忘,这将是他们两个人永远的结,再也解不开了。
手暗暗握拳,无力感,彻底打败了他。
*
蕾蕾葬礼结束的第二天,金鑫就趁着雨子璟出门的工夫直接带着丰丰出门了。
回的金家。
大家已经都知道蕾蕾的事情,却不知道详情,雨子璟对外宣称蕾蕾是得病死的。
老太太和其他人,看着金鑫,好一番安慰。
金鑫强打起精神应付着,陪着老太太坐了会儿,便回了自己出阁前住的院落。
她这次打算在金家住几天,所以是打包了衣物过来的,张妈妈一直留在这里,每日里都会给金鑫打扫,所以,虽然她出嫁后几乎长期空着,但屋子还是很干净的,只需要简单地收拾一番,将带来的东西放进衣柜就好。
金鑫坐在床边,看着丰丰玩。
自从蕾蕾离开后,丰丰就安静了许多,起初几天因为没见到形影不离的妹妹,或许是心灵感应,又或者是不习惯,一连哭闹了好几天,这两天,好不容易才缓解了些,只是,那样子,看起来仍旧很是落寞,本就安静的性子,此时更安静了。
金鑫看着丰丰的样子,担忧地蹙了蹙眉头。
张妈妈端了茶水过来,看到他们那样,轻轻地叹了口气:“小姐现在在将军府的日子,过得不爽快吧?”
金鑫抬头,不解地看了眼张妈妈。
“现在外面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