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地球又转了两圈,一切并不是一成不变。
至少,苏光祖的葬礼到了。
毕竟是在这次海难中的死者里唯一的大人物,这件事会得到关注也是顺理成章。
不过让人更加震惊的是,世界富豪欧明决的情人苏小米也死于海难之中,尽管现在还找不到任何证据证明她已经死了,也还没有去登记死亡,但苏家人已经在张罗她的葬礼。
被逐出家门的千金却在生死未明的时候就被强行证明了死亡,这简直荒唐。
一时间,满城风雨。
然而这些纷纷的舆论,对于苏家人来说,比起保险金,一点闲言碎语根本不重要。
准备了很久,终于像新店开张似的向世界宣布葬礼筹备完成。
将注意力转移到礼堂,钟声响起,划破了一片平静。
气氛压抑的礼堂里没有哭声,唯一的声响就只有女人的碎碎念,还被钟声给盖过了。
苏夫人站在黑色玻璃棺木前,咬住下唇,泪流满面,嘴里念叨着什么,“你就这么走了,我跟子月以后可怎么办啊!”
就算听不清她的声音,一直站在旁边的苏子月也知道她在说什么,因为这话她已经念了不下百变了。
自从苏子月爆出丑闻一事,苏家的开销就一紧再紧,这下没有苏光祖撑住,苏家等于垮掉,即便有保险金,也不够这群豺狼虎豹吃的。
不过怎么说有总比没有好,他们要是不在乎这点保险金,那这场葬礼也没必要办了。
“大嫂,你就不要伤心了,我会努力撑起苏家的。”苏光祖的弟弟苏耀宗走过来扶住晃晃悠悠的苏夫人,说话的语调似乎很担心她。
然而,在苏家待了这么久了,苏夫人什么没看过,难道她还不知道苏家人全贴着张伪善的面具吗?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她伸手一推,就将苏耀宗推出好几步远,他一个踉跄,还差点摔倒了。
这个臭婆娘。
心里暗骂,苏耀宗明面上却还装作楚楚可怜的样子,惆怅地看着她,“大嫂,您这是怎么了?”
“少给我恶心!你要真这么有心的话,早些时候干嘛去了?可怜了光祖辛辛苦苦才让苏家振作起来,现在他人一走,苏家就垮了!”苏夫人情绪甚是激动,指着他一顿臭骂,恨不能把他的脸皮给撕烂。
别以为她不知道他心思,还不是为了能分多点保险金才在这里假惺惺。
在如此庄重严肃的礼堂里,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么闹腾,苏夫人不觉得丢脸,在旁的苏子月可尴尬死了。
她毕竟年轻,脸皮薄,赶紧拉着苏夫人,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妈,你别闹了,这里是礼堂,万一闹笑话就不好了。”
苏夫人没有回应,捂着嘴不停流泪,原本就有了岁月痕迹的脸顿时又苍老了几岁。
她现在还在哀悼往后不能奢侈的人生,早已无暇顾及外人眼光,而苏耀宗见状,趁势以一家之主的口吻站到棺木旁边,面对眼前的宾客,沉着脸吊唁,“感谢各位能来参加我哥跟我侄女的葬礼,想必各位的心情一定跟我一样哀痛,我哥年事已高也就罢了,可我侄女还年轻啊!”
说着,他沉痛地捂住了眼睛,似要阻止眼泪冲出眼眶。
实际上,别说苏夫人跟苏子月,整个苏家都对这个私生女没好感,现在这么急匆匆地为她办葬礼,其阴险之意可想而知。
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笼络苏小米的旧情人沈济北以及现在的爱人欧明决。
有了这两座靠山,往后哪还需要担心苏家会过得很辛苦。
然而,苏耀宗万万没有想到,他这么做是在引火烧身。
他话音刚落,礼堂里排排坐着的宾客旋即低下头,表示最沉痛的哀悼,此时门口的保镖也按照仪式将大门关上,室内陷入昏暗之中,撑起光亮的就只有礼堂上数盏烛火。
一片寂静中,苏耀宗特意扫了眼宾客席,他并没有看到沈济北,更别说欧明决。
奇怪,不是让苏子月邀请他们了吗?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难道说他们其实一点都不爱?
还在为此事烦躁不已,谁知一抬眸,苏耀宗还没定神,大门就突然被踢开,一阵冷风猛地灌了进来,吹起裙摆,吹乱发型,连烛光也在一瞬间熄灭。
而门口的身影,毫无疑问,就是前来赴约的欧明决。
他会这么晚才来,是因为在来之前,他又去了港口。
苏小米的下落依旧不明。
就算是这样,谁也没有资格说她死了。
见来人是欧明决,苏耀宗一下差点没忍住笑出来,他连忙迎上去问好,“没想到您能来,我想小米在天之灵应该会很感动的。”
一字一句,其实都是在刺激着欧明决的神经。
欧明决冷着脸,视线转到苏耀宗身后的礼堂内部,只见唯一未灭的烛光照耀着挂在墙壁上的两张照片,衬得照片上的两个人带了一丝血色的恐怖。
“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