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龙涎香只在身后不远的地方,慢慢的萦绕过来,只是,再不前进,我微侧了身子,就瞥到了那明黄色的身影,站在院子一侧的六角门那里。
我不敢再过分的去看他,只生生的转回了身子来。
到此时,我情何以堪,去看他,去招惹他。
他分明,已经拒我如洪水猛兽般,只远远的看着我,再也不到我的近前来。
太后那天似明了我与陵王间的清白,只是,我想,她断不会为我去向皇上说明的。
而皇上,他曾说过,就算是让我死了,也不要我和别的男人一起,那么,现在,他只当我死了吧!
我怎么也想不到,那天他会吐出血来,他那样如神邸一样的男子,怎么会?
我不想他的心底亦有绕指柔,只是,我生生的扯断了那柔情,只让他的步子,止在我身后,那不远的距离。
过了多久,我不知道,只是,他终于走开了,就那样,默默的走开了。
我只松懈下去,一直强挺着的脸,一刹那的撑不下去,我只伸手接了那空竹,再抑制不住,而流下泪来。
我听到玉漱公主在身后咦了声,我不敢回头,只用袖子擦去了那泪水。
可是,下一刻,她跑到我的前面来,只娇声的问着:“夏荷,你怎么哭了!”
“没有,玉漱公主看错了,夏荷只是迷了眼!”我佯装无事的眨了眨眼。
我带着她要走回到正殿去,正在这时,在那六角门旁,他突然的站了出来。
我只呆住了,我以为他已经走了,不想他还在那里。
近到只有五六米的距离,他的脸,我清晰的看到。
依旧是那阴暗的眼,多了些血丝,他的脸也略瘦了一圈,只一瞬不瞬的盯着我。
我有些站不住,想逃开,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他。
我们只是默默的站在那里。
他的眼中那深深的责备只有更甚,只让我觉得自己再也对不住他,虽然,我并没有与陵王如何,只是,我已经对不住他,因为,他爱我至深,怕我难以回他同样的深爱。
周遭一切那样的静默,只有着一丝浓郁的悲戚凝在空气中。
最后,还是玉漱公主解了这空气中的悲戚,她只笑着迎到他的面前:“父皇,夏荷耍得好好呀,父皇,我学会了,也耍给您看,好不好!”
他弯下身子去,只拍拍玉漱公主的小脸:“玉漱,去,你母妃在前殿里叫你呢!”
玉漱点点头,捧着那空竹跑开了。
看着玉漱胖乎乎的身子,只几下的,跑得不见了,我只想与她一起跑开。
可是,他站直了身子,只堵在了那六角门前。
“你哭了吗?”他轻声的说,声音不像是他,那样的轻柔,轻柔得让我生起恐惧来。因为,那简直不像他。
他慢慢的走近来,我直觉得想逃开,可是,他的唇边带着冷然的笑意,他的目光炯炯,只盯着我的眼睛,我就如中了蛊一般,再挪不动半步。
他一直的走到我的身边,他的手轻柔的抚上我的脸,他的眼中,从没有过的怜惜,唇上漾起了一抹微微的笑意,只如一朵罂粟开在他的唇边,带着蛊惑的魅力。
“你真的哭了,看!”他的手抹过我的脸,只挂了一滴泪珠在那里。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又哭了出来,我要后退,受不了他站得离我这样的近,只让我感觉到压抑到不能呼吸。
他却不许我后退,只双手捧着我的脸,他的唇齿间,有着清淡的气息,他的目光中,有着瞬息的狠绝,只一瞬,就不见了,我甚至不知道那是不是我的幻觉。
听到他温柔的话语传到的我的耳里,“夏荷,你的泪,现在是为了我吗?是吗?你现在对我,可有一点的动心,哪怕只一点也好?”
他的话只低沉得不能再低沉,只一个字,一个字的都凿在我的心里去。
心上好疼,好疼,回不出他一个字来。
我怎么告诉他,我不止是动心,我已经爱上了他。
可是,这是不能的,我怎么可以爱上他,纵是他为我做过这种种,可是,却挽不回我爹娘的命,却无法换回我曾经的快乐,就如陵王所说,我的心在恨中浸得太久太久。
他的爱,只加重了我的负罪感。
我不能说一句话,只眼中的泪止不住的流出来,止不住的流出来。
他淡淡的笑了,清冷的脸颊上,一抹温婉而疏离的笑。
我看不清他,这样的他,让我感觉到那样的陌生。
“我可以认为,这是为我流的,对吧,夏荷!”他说着,就伏下脸来。
眼前黑了下来,我只随着他的唇贴到我的脸上,而闭上了眼睛。
他的唇,冰冷的,没有一丝的温度,但却异常的温柔,从没有过的温柔,只亲在我的脸上,由泪水滑过的地方,一路的向上,到我的眼睛,只轻轻的,再吻向另一边。
心随着他的吻而悸动不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