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想杀了她的我,听到了这个秘密,便收了手,可是,几次的暗访过后,我发现,她竟不是在说慌,她只说玉玺并不在她那里,虽然是她最后见到的父皇,虽然她事后,也在那寝宫内细细的找了,可是,却没有找到!我不知道,是她的真话,还是她要以玉玺来挟周玄冰!只是,这些年来,我暗自的去她那里找,却根本没有发现。而周玄冰,也没有在她那里得来!”陵王说着,充满了不解与怀疑。
“不,应该是没有在她那里!”我出口道。
“为什么,你怎么会知道?”陵王问我。
怎么会知道,我苦笑了,那丽妃只一心的爱着周玄冰,就算,周玄冰真的会杀了她,怕她也会对他没有一点的怨言吧,她怎么会看着他为着玉玺着急痛苦,而以此来要挟他呢,断不会的!
“因为在乎那个人甚于自己的命!”我答道。
陵王似有些不信,也是了,在他的心里,许佳人,与妖祸无异,在他的心里,那个水性扬花的女人,怎么会有真情呢。
凉风习习拂面,竹林中只沙沙作响。
我看着陵王,他纠结的眉心。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在我面前,有些的沉默起来。
“夏荷!”他似有挣扎,我凝神看着他。
他见我的目光只带着怜惜,还有丝歉意。
“夏荷,皇奶奶已经为我物色了陵王妃的人选,怕今天在重阳宴上,就会提出来,我……我想你还是先知道的好!”他狠狠心终于说下去。
我这才知道他这片刻的踌躇为的是什么,我有些怔怔,陵王妃,好陌生的一个词。
“恭喜你……”话由口中说出,就有些后悔,因为,陵王的脸刹那的,因为这句恭喜而黑了下去。
他的手捏住我的双肩。
“陵王……”我有些害怕他此时的模样,他满目的怆然,只比我的心里还要沧桑。
他的眼睛劳劳的盯住我的脸,“不是叫你叫我霄宇吗?”
“是,霄宇!”我重复了下他的名字。
他的唇上露出一笑来,只淡淡如自嘲般说道:“我这一生从不曾自由过,从不曾按着自己的意愿来活着,而成亲后,终于可以出得这里,但却与你,一墙之隔,我又不稀罕这自由了。”
“不,霄宇,你要出去,不可以因为我,羁绊你在这里!”我急着对他说,“那样,我会更加的不安。”
阳光于缝隙间照进来,我与他的脸,皆明明灭灭。
“你不会怪我吧?”陵王说。
我望着他的眼睛,那里面有我熟悉的隐忍,有我熟悉的热烈,有我熟悉的温情。
我岂会怪他,他早就向我明示了他的心。
“霄宇,你放心,不论是谁做了你的陵王妃,我知道,我才是你的心头人。”话于唇上滚出,带着一抹余恨,我想到是谁造成的这一切。
他的脸,在斑驳的日影下,只透着苦痛之色,待我说完这句话后,只伸手搂住我,那样的紧,那样的紧。
“夏荷,我试过,明知道他不会放过我们,我也努力的试过,想把你要到我的身边来,可是,你听到他说的了吧,他说,后宫佳丽三千,只你不行,他为什么这么说,不单他要打击我,我更怕的是,他真的对你动了心。”陵王松开我,捏着我的双肩看着我:“夏荷,我最怕的是,你也会对他动心,你在他身边一天,对我的心就是凌迟,只一刀一刀,让我痛不欲生。”
肩被他捏得很疼,他是那样的紧张,只如怕我现在就会弃他而去般。
可是,他怎么会知道,他的话,对我也是一种凌迟。
“霄宇,我只再说一遍,我的心,总是向着你的!”我说道,我的心,只是向着你的,我一遍遍的这样的提醒着我自己,陵王,你可知道,我的痛苦一点的不少于你。
他又一次的拥我入怀,嗅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从一开始,他的怀抱就是那样的暖。
我们的一切,就是从最初的,两个孤寂的人,相互靠近,相互温暖开始。
日头在西移,我知道,纵是我们都任由着性子的在这里相拥,又能得多久的长久,纵使如那天一样,直到夜深,可是,我还是要离开他。
他还有许多的事要做——
陵王妃,我突然的嫉妒那个可以正式的拥有这个名头的女人。
虽然他的身边,有美姬无数,但,这一个,却是他名正言顺的妻。
“霄宇,我要走了,既然你可以出得去,还是不要徒生事端的好!”我终于说道。
他的怀抱僵了僵,我知道他是不舍。
但无奈,我只有挣脱出他的手臂。
他颓然的松开手,我缓缓的转过身去。
走出了老远,回过头去,他依旧没动,只还那样站在那里。
疏离的竹影中,那玉色的长袍,颀长的身影,只透着抹不开的孤寂,静静的站在那里。
曾几何时,他是笑若桃花,风流占尽的自在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