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昭五年,天朝起兵北上,皇上周玄冰御驾亲征。
我做为皇上身前服侍的尚仪,也随着皇上随军。
虽然我一直对着周玄冰有着种种的恨意与怨忿,却不能抹杀他夺位五年间,所做出的骄人政绩。
自他亲政以来,召用明臣,勇于纳谏,推行新法新政,崇尚武学,亦重视文才,所想所做,无不是富国强兵之策。
他执政的五年间,国力渐强,朝廷清明,举国上下,一片详和。
此次大氏国与翟国联手出兵,犯我边境,想是久以觊觎着我天朝的地美物博,终于按纳不下侵犯之心。
之前,翟国曾数次与我朝交兵,何镇海出兵平复了战乱,还掳回了他们的三皇子翟劲,却被我误打误撞的放掉了。
想到此,我心不由得自责,当时我为自己的一人之利,竟放虎归山,这次的入侵,他所在的翟国也是敌国之一,我当时所做,是不是也成了今日的助纣为虐了。
皇上岂知我的小心思,当日得知何镇海被大氏国缚后,他就已经做出了这个亲自带兵出征的决定,或许他早就有此心,因为,他布署起一切来,是那样的井井有条。
朝中之事,全权交与凌思危之父凌显,他现在已经不是侍郎,而官拜左丞相,和右丞相,就是皇后刘兰芝的父亲刘誉唐共同执事。
后宫之中,太后为主,何妙雪与安婕妤为辅,共同执掌后宫诸多事宜!
一切布置妥当,皇上叫我到近前。
我又一次见他凝眉站在那地形图前,他负手而立,只轻声说:“朕此次出兵北上,也知并不是万全之策,只是,大氏国欺我太甚,朕倒是许久不曾亲自角斗疆场,此番,倒要与他们去一决雌雄。朕的血脉里流着天朝祖先的血,那是不安与好战的血液,当我第一次上战场时,我就有着莫名的兴奋!”
他转过身来,脸上有着怒意:“大氏与翟国,都是我天朝的臣邦,却久不进贡,更是屡犯我边境,此次一去,朕倒要好好的打打他们的嚣张!”
他的脸上,有着隐隐的兴奋,于愤怒中透着出来。
他接着说下去:“朕如今最为挂念的,却是陵王了,他此回逃走,朕真的不安!”
他走近我的身边,只捏着我的下颔,望着我的眼睛:“朕看得到你眼中的喜欢,你想他此回海阔天空,重获自由,是吧?”
我扭过头去,不看他,却听到他说:“哼,他怎么的跑走,朕会让他怎么的跑回来!”
他从衣襟里拿出一个白色的瓷瓶来:“他以为已经清除掉体内的毒,他怎么知,那苗人的毒,是最为霸道与难以去除的,朕担保,他不出一个月,就会来找朕,因为,他没有这解药,一个月后,就会心痒难耐,只似烈火焚身一般,定会毒发身亡!朕不去找他,他自会来找朕,如果他不想死的话!”
我心惊的看着他,手伸出去,他轻轻的捏住了,我的手离那个瓷瓶只差着一点,我焦急的说道:“你怎么这么的卑鄙,都是这样的小人伎俩!”
“小人伎俩?嗬嗬……”他气忿的笑起来:“若我不对他有所擎制,怕他早就来杀了朕了!”
我与他的目光对视,他眼中的狠绝,让我一凛,他一直自称最为狠绝,此时,我方才体会。
“更何况……”他顿了下,嘴角泛上苦涩,说下去:“你在朕手里,他不会不来救你的!”
我凄然的笑了,他果然,囚我为人质,陵王!是的,他断不会弃我而不理的。
“去收拾下吧,明日与朕一起出征!”他说道,我离他那样近,看得到他说这句话后,喉节间起伏了下,发出了一声咕哝。
他的眼中,起了浓雾,有着明显的欲念,我只挣脱开他,转身走开,很怕他会跟上来,还好,他并没有,我听到他在身后起了低沉的笑声,我只走得更快些,如逃离一样。
那日晚些时,我听到宫人传,小姐到昭阳宫内侍寝,这也是例外,因为,妃子只第一夜初侍寝才有机会到昭阳宫的,而这样的破例,是他的情意至深所致,还是安抚之意,我已无从知道,也无心知道。
我坐在床上,只想着陵王,不知道他此时在哪里,不知道他体内的毒,有没有发作。
我的眼前,总是浮现着那个白色的瓷瓶,连梦中,亦梦到它,我的手只差着一点,就得到它,却被皇上拦住,他的眼眸幽深,只盯到我心深处的惊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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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去出兵北上,皇上下令,不得惊扰地方百姓,所以,一路上,只走官道,途经驿站,亦不作太久停留。
每到一处州府驿站,总有地方官员来接驾,会在暂时的休息时,向着皇上道出其管辖区域内的现况。
我发现,他接见那些官员时,竟是平易近人得不似他平常。
而他于每一处的风土人情,地方特征,竟是十分的熟悉,都能与那些宫员相谈甚欢,每个被他接见的官员,都有着受宠若惊的感觉,相信此次接见之后,更是会尽职尽忠,效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