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审判厅我还有些不明白,无端无故的,裴永琰带我來听什么案子,
他带我在前排找了个位置坐了下來,这个位置正在偏门旁边,是第一排,正好能把所有的情景全部看的清楚,
坐下來后,他才告诉我:“今天这桩官司是关系我们公司的,有同行侵权,我们是控方,律师是我从香港聘请的,王世虞,你听说过吗,”
我摇摇头,
他淡淡说道:“轰动全港的马轶坤集团的案件,看似全无胜算的,被他打赢了,”
“是这样子啊,”
我來公司时间尚短,对公司的一些事不甚了解,也不知道公司会有官司,听裴永琰说的很庄重,而且是从香港请來了大律师,看來这场官司非同小可,
听审的人三三两两进來坐下,最前排还有几个记者架起了摄像机,场面颇有几分严肃,
我也正襟端坐,裴永琰坐在我身边,他仍然是互叠着双腿,右手两指轻轻叩击自己的膝盖,脸上的表情很从容镇定,偶尔间,我看见他几根手指互相捏合,象是在思忖什么,
等了一会儿,他轻声说道:“不知道我这个从香港请过來的大律师,和本地这位大律师过招,谁赢谁败,”
我心里戈登一下,辩方的律师,我立即看往前台,不会是家俊吧,
很快,双方的律师团鱼贯而入,分庭坐下,三位法官,书记员,也都入内落座,大家起立,等审判长宣布开庭,
我心里一沉,果然,辩方的律师,正是家俊,
那个王世虞,我紧张的看着他,他正和助手在商议什么,看他样貌,他大约四十七八,一双眼睛凛冽精锐,脸孔表情端的威严冷峻,一看就是经过大风大浪,有一种临危不乱的沉稳和把握全局的气度,
我再看家俊,家俊并沒有注意到我,他正低头在看资料,也在做案前陈述准备,这一看家俊,我心中顿时透亮,就好象漆黑的屋子里飞进了一千只萤火虫般满心星星闪闪的希望,家俊真是无可挑剔,他今天穿了一身臧蓝色的西装,配的是同色的领带,一身打扮成熟稳妥,气度上毫不逊色于那位大名鼎鼎的王世虞,单看相貌,我的家俊是绝对无可挑剔的英俊,而从气场上,家俊沉稳又内敛,神情也高深莫测,平静之极,有一种泰山崩顶也可以从容自若的气度,
我心中默念,家俊,你一定要赢啊,
审判长宣布开庭,我顿时一颗心提了起來,甚至在我的鞋子里,大脚趾头都开始不安的翘了起來,
现在我已经不恨家俊了,我原谅他了,恨走了爱又占据了全部,所以我对家俊的情思就象杯里的水涌的满满的,
然后是双方陈述案情,不不不,其实我不关心公司的官司,我关心的是家俊,就算他惹我生气了,我们一天沒离婚,他还是我的丈夫,我的男人,他的一息一切都和我密切相关,
我把手攥成了一个拳头,张开又握紧,紧张的手心都是汗,我在心里默默替家俊鼓劲,家俊,加油,家俊,揍扁了这个茅山老道士,
但是表情上我还要装的若无其事,
裴永琰忽然伸过手來,他把我的手拉过去,合在自己的掌心,
我吓了一跳,不明白他怎么突然有这样的举动,再看他,他唇角带着一个弯弯的曲线,波澜不惊,非常惬意,似乎这场官司成竹在胸,
我想把手收回來,可是他却握的紧紧的,我动弹不得,只得勉强由了他,再看前面,家俊还和那个王世虞在唇枪舌剑,很快,一轮过后,家俊请证人出庭,
证人从偏门进入,偏门正好在我和裴永琰位子旁边,他一进來,家俊的视线本能的往我们这里看,他看见了我,看见了我和裴永琰,
我心里一慌,我看见家俊眼里有惊讶的神色,看着我和裴永琰,他眼里流露出了惊讶,一直到证人站到证人席,他的眼睛还沒有从我身上移开,
裴永琰松开我的手,他又伸过一只手,轻轻搭在我的肩上,
我心慌慌的,转过头我低声叫:“裴先生,您别这样,”
他很好奇的问我:“你怎么了,不要慌张,这只是我们公司的一桩官司,知道你是在为公司担心,放心吧,”他在我耳边轻咛:“你看,我们这位律师多犀利,看來这笔律师费出的不冤枉,”
我赶紧低下头,我想往旁边坐,想避开他,沒想到他固执的把我又往他身边一拉,手竟然紧紧的按在我的肩头上,然后他轻轻的抚摸着我脑后的头发,又在我耳边安慰我:“别紧张,有我在呢,”
我转头看家俊,正好对上家俊的眼睛,他只看了我一眼,马上又转过了头,我顿时崩溃了,心乱成一片,
家俊不会误认了我和裴永琰的关系吧,
我紧咬着嘴唇,家俊,家俊,你千万不要为我分了神,
一场官司接下來说的什么我都记不住,我只顾着家俊,心里默默为他打气,谢天谢地,家俊似乎并沒有受太多的影响,他在刚才看见我和裴永琰后,本能的有一点惊讶,那对他的情绪形成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