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上,皇帝水浩天一身明黄色龙袍,脸上的表情随着大臣汇报而变化。“两淮救灾的事,朕心极为焦虑,怎么都过去半月,尚有饥民在阜成门前聚集?”早有一人闪出队列道,“臣五城兵马司裘良有事上奏”
水浩天望他一眼,道。“你奏来便是”
裘良听皇帝口气有些冷淡,不禁缓了语速,“臣今日巡城,拿获一名叫石彦鸿的书生,此人极为傲慢,声称要替饥民出头,请皇上明断”
水浩天道,“他是何人”
“此人就是和荣国府有夺扇之仇的石鸿鸿的堂兄,他……”
还未说完,皇帝打断他道,“知道了,你先跪安吧”大臣们惊异得交头接耳起来,北静王脸色一丝未变。
西宁王看着皇帝离去后,方咳了一声,“关系到荣国府,就是皇上也不好下旨啊!”水溶的笑容显得神秘,“西宁王兄早先保举的贾政可是荣府二老爷,你怎么看待石呆子一案”
“哈哈,北王是在考我么?我虽保了贾政,可此前从未听说石呆子系狱两年的事儿,便是贾政,和他兄长的行为是不相干的”
水溶一笑,“随便问问罢了”西宁王在他目光的凝视下有些发虚,“这荣府有元妃为后盾,北王,你也须看顾些”
水溶道,“就是这类事本王袒护不了”
“呵呵,自古道大事能化小事,不过几把扇子,赔了他就是,何苦得罪了当今受宠的贵妃”
“贵妃?她就是一个妃子而已”
“看王弟说的”西宁王有意绕回到灾民头上,“二皇子负责救灾,却多日不见踪影,可见,这饥民入京闹事,也有他的不是,可皇上父子情深,自不便责备,都是一家人,何须大动干戈呢”
两人此时已步出宫门到了外玉带桥上,水溶道,“依你说,二皇子可以责得,而贾府犯下的事儿便可不究?”
西宁王神态老练,“本王是不管案子的,北王,你若没上面的旨意,也不可能插手荣府的案子吧”他试探道,水溶微笑,“你看皇上刚才的态度不就明白了?”西宁王长舒一口气,他已将宝押上荣府,可不能跟错风向。
玉带桥雪白的汉白玉耀着阳光,从南面突然闪现出一群人,为首的是位神态俊朗的公子,身穿蓝袍战甲,手中举着玉戈,才步上桥头,便见北王当中站立,“禇公子,何故擅闯御桥”
禇未寒俊面上陡然一寒,迅即转换了笑脸,“小将正要向太后请安呢”
“从西花门进去便可”水溶道,语气清冷。
“北王爷,未寒是奉了家母的严命进宫的”未寒道,骄傲地抬了抬头。“衡阳公主一向家规严,怎么会同意你的行为?”水溶道,“本王近来接得密报,听说禇将军在西山郊猎中收获许多,回来孝敬了公主,当真是孝心可嘉啊”
“连这他都知道”未寒心一凉,“那还是借过说话吧”
说着让西宁王先过去了,未寒这才说道,“北王兄,你管着内务府,就抬抬手吧,母亲大人常念叨着让未寒学着点,我下属踩踏了几亩麦苗,也不过小事”
“不行!你赶快去结了此事,若再迟延,惹了兰台寺,公主和你面上均不好看”水溶没理会他的求饶。
见他走了,旁边一家将道,“公子,这北静王话里有话,六亲不认的”另一人道,“就凭他敢挑公子的错?”话未说完,未寒的眼光刺得他缩回去。“北王,等着瞧”未寒心理道,“兰台寺那批人最多纠弹江南治下救灾不力罢了,还没见谁有胆色敢查皇亲国戚的错!哼!”
家将忙道,“公子,你是最聪明的,谁不晓得兰台寺除了早年出了个敢告秦王的林如海外,其余均是唯唯诺诺之辈,他们能顶什么事”
“你说来听听”
家将道,“公子,林如海原是苏州人氏…。”听了故事,未寒道,“他们夫妇既已双双去世,你还说什么”家将急于讨好公子,忙道,“还没完呢。林老爷的女儿林姑娘如今就住在北王府里,是荣国府的外孙女儿”
“什么?他自己也跟这林姑娘亲近,碰到我就要讲起国法来了”未寒俊美的脸上清笑,“走,去太后宫中”
未寒出了宫外,想起在宫里已将北王匿藏林姑娘的事儿告诉了太后,不由微笑,“水溶,想跟我斗?”他舒了舒长臂,一旁的家将恭敬地奉上玉戈,“公子,听说林姑娘长得天仙般,倒让一向冷酷的北静王也动了凡心呢”
“不许胡言啊”未寒道,“什么天仙般的?本将军见过的美人多了,也不过如此”他几步走下玉带桥,早有一人飞奔过来,“公子,兵部孙将军请公子赴宴”未寒翻了翻请贴,“本将军有事,不去了”
“什么孙绍祖,我可看不上”未寒心理道,又道,“去西宁王府”
“水樱妹妹怎么不在”西宁王府中,未寒坐在长榻上,接过茶,“小妹一早去习武去了!”
西宁王道,“刚才看水溶的样子,我还道你不能脱身,怎得如今面有喜色”
“他自个都有事瞒着当今呢”未寒一笑,“水樱何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