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和王妃进宫后,黛玉只在西园赏玩,前园的荷花池绿叶亭亭,如绿绫般平整娇翠,池面水波清涟,沁出香风来,黛玉点头道,“一池绿水蕴初妆,炎夏风轻好梦长。万缕千葩香静处,溶溶明黛韵偏凉。”黛玉心想,“好久没做诗了,这诗偏柔,并不佳”
正推敲时,只见荷花池中顺着水流飘来一只纸船,黛玉伸出白玉般的双手,拾起船来,见船里折叠着一只同心结,“莫非是王府里丫环折的?”
翘首望北面,并无声响,“我来了这几天连王妃的面也没见,虽说太妃喜欢我,但是王妃不肯露面,定有缘故”黛玉想,“只再等两天,便告辞回苏州吧”
又将纸船看了看,随手放在四面荷风亭的栏杆上,吃了晚饭回来一看,那纸船竟不见了。黛玉奇怪道,“是谁拿走的?”又见夜风送爽,荷池露气升起,景色更幽美了,便将白天的诗题续写了几首,“莲子成时秋意归,放船棹去满星辉。芙蓉镜里西施影,雨沁霜敷态自绯”
“莫语相思莫语佳,藕窗共坐赏风华,人间总有心安处,只在君前笑饮茶”
“山音谁伴水中茵,浸月流芳砌古今。迎出绿裳才小恙,思成红玉始连心。”黛玉正待修改后几首诗,忽听一人笑道,“诗思清新,只是西昆习气太浓,我说不好”
黛玉忙道,“玉儿的小诗自做得匆匆,尚未修改呢”
那人一身白衣,静立在水中央的圆亭上,打开玉扇子,“我这扇子上原有一首海棠诗,是荣国府千金所作,比你做的精美蕴籍多了”黛玉问,“能否读来听听?”心中已猜到是何人了。那人念出了诗,道:
“海棠诗清丽醇厚,飘逸如仙,当真是诗如其人”
黛玉嘴角一抹轻笑,“少时所作,真恐有污王爷青目”那人见她说破,倒是一惊,“我没说出我的身份,你怎猜出?”
“西园中除了王府的主人,只怕也没旁人会自得其乐吟诗作对了”
水溶一笑,俊朗温润的脸上难得露出轻松的神态,“母妃常夸你没有心机,是个很可爱的姑娘,如此看来,你倒是并非没心机的女子啊”
黛玉浅施一礼,“恕黛玉不解,怎得王爷目中小时的黛玉要比今日之黛玉可爱多吗,就连诗也减色了不少”
水溶又是一顿,“早听说林如海女公子聪慧非凡,口舌脆利,着实不虚,这几句话却是句句扣准我的空门处”
他走下圆亭,月色下但觉他玉树临风之态夺人魂魄,黛玉脸上亦有些不自在,“晚间风凉,黛玉先告辞回去”
他静静一笑,“怎么?你不需要听听船的故事?”
黛玉不禁羞恼,福了福道,“那自是王爷的故事,想来和玉儿无关”晚风扬起脸上的发丝,明眸中藏着坚定。
“柔情似水,方是女子之福,你怎不解其意”
黛玉不以为然道,“女子有柔的,便有刚的,玉儿倒没觉的柔的就比刚的强,女子只须获得男子爱怜便是幸福满足了,玉儿不敢认同”水溶面色一滞,“那姑娘看我这花园如何?王府如何”
黛玉道,“花园幽雅,王府豪气,却也不如玉儿的小屋暖和”
“哈哈,很懂说辞,林姑娘”水溶的俊眼眯起,“你如今岂不是托庇于我门下”
“不,水王爷,玉儿明白终究是外人,不会以自身连累到王府,更无须王爷夫妇提醒,玉儿自明白当归去时得归去”黛玉道,“如王爷没什么吩咐,玉儿先告辞了”
“慢着!”水溶道,跨前一步,“我的纸船竟然给你抓破了,你须赔我一个”
黛玉暗想,“他到底想怎样呢?”
水溶望着月色道,“万缕千葩香静处,溶溶明黛韵偏凉,好诗啊,将本王的名字和姑娘你的小名均嵌在里头”他脸上一片促狭。
“这北静王爷曾和宝玉走得近,性情相似,看来也是个不饶人的”黛玉直了直腰,“玉儿好几日没睡好觉,自听了王爷您念的诗,越发犯困了,只恐哈欠连天,扫了您的雅兴”她这番话倒是巧妙得将他绕了进去,水溶心里暗笑,“好个狡黠的林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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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更新了,这两天更得少了点,亲们耐心欣赏哦,对了,此章里四首诗是本人所作,先说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