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海问起水浩镜,“北静王,你一向爱闲游,怎有空到苏州来”水浩镜笑道,“我是陪着他来的”说着指了指少年,如海道,“二公子文武全才,当真可喜。”
话题一转,“听说秦王已被削爵,幽禁于铁网山,对他也算宽厚了”
“自古谋反,无论皇亲国戚全是要处决的,只是圣上顾及着擅杀兄弟之名难以服人,况且先帝遗诏在那里,我和南安王都主张不能放虎归山,但圣上始终不能决断,况且又得到了秦王的藏宝图,遂给了太妃面子。”
如海道,“藏宝之图究竟是何物”
浩镜低声道,“我临出京时,倒是看到了十二把玉扇,有真有假,内隐宝图,只要解出图的秘密,秦王积累的巨大财富就能曝光了。只是那义忠王并不清楚此图的机密,皇上和我看那图也不得要领,正想请教如海兄。”
如海道,“内子生女儿后,我便很少涉足到朝中的事,只愿陪着内子小女终老苏州,并不想再出仕”
“别怪皇上前几年作为,他经秦王之叛,早明了如海兄的为人,你不必介怀”
“如海怎会怠慢皇上,实在是内子身体虚弱,急需调养”水浩镜望望四周,“篁儿怎不见?准是和你那位女公子品笛去了”
“说笑了,镜兄,黛玉才一岁,小女儿家,能懂什么?”如海隐隐觉察北静王来意。
“那二皇子容貌气度也看见了,当得起你家乘龙吧”
“敏妹好不容易才得安顿,又岂能让黛儿陷入皇宫中,此次秦王兵乱,更衬出宫中的黑暗,何况皇上对敏妹的心思也太长了。”如海心中顿起愁云,“小女还幼小,京中岳母早有意让她一同伴着晨昏,前几日还差人来接,内子舍不得,故尔没去”
如海边斟酌着措辞,边说道,“不知二皇子和王爷能停留多久?如海也好陪着去游玩虎丘,拙政园,留园,寒山寺”
水浩镜眸光闪动,知他之意,便哈哈一笑掩饰了。
次日,少年水篁一早起来,抱着黛玉的奶娘先进了轿子,水篁也不骑马,只护着轿子前行,转过山塘河,看那舟行河上,一路春风,登上虎丘,瞻仰云岩寺塔,古塔耸立,态势雄劲,遥望山下,便是繁华的苏州城。水篁笑道,“镜叔,我的宝剑想来是按捺不住了”
水浩镜道,“一切安好,你何出此言?”骤然风声响过。
忽见塔上黑影闪现,跃下了十数个头蒙黑纱的蒙面人,纷纷攻杀进来。水浩镜冷哼一声,将一逼近的蒙面人一掌震开,那人口吐鲜血,挣扎了几下,仰面倒下,浩镜正待上前揭开他面纱,猛听水篁喊道,“叔叔小心”那已倒地的蒙面人突然睁开双眼,从口里射出一枚毒膘,状如蛇形,闪耀着火光,袭向浩镜。水篁一步上前,手中玉笛带起一阵绿光,飞挡住毒镖。
“好阴狠的秦王!”水浩镜下手再不容情,又一掌挥出,只见如海带来的亲兵和水篁均亮出兵器,水篁手里的是一柄长一尺的短剑,锋利无比,青锋灼灼,剑光所到处,玉色辉煌,蒙面人抵挡不住,早有一领头的人吹了声口哨,水篁回头一看,“不好!”
手中宝剑只指逼近黛玉的蒙面人,那奶娘早吓得瑟瑟发抖,手一松,黛玉便跌落下来,水簧飞身一跃,接住黛玉,却见黛玉睁着水晶似的亮眸,竟没惧色。“这小女孩倒真的是命大”一转身,刺穿了蒙面人的胸口,惟恐黛玉见到鲜血吓哭,水篁将黛玉眼蒙住,温暖滋润的少年的手轻轻覆盖上黛玉的含露目,如此安祥,黛玉的笑靥更美了,少年提起奶娘,“好好照顾你家姑娘!”
这场厮杀,蒙面人留下了十多具尸首,逃窜而去。如海道,“料不到秦王困兽犹斗,镜兄,若让他再得逞,天下无宁日”两人回到府中,贾敏听说黛玉受了惊吓,忙冲上来抱起她,却见黛玉举着小手,面色红润,贾敏痛女心切,便换了奶娘。林清奇之妻王氏成了黛玉的新奶娘。
如海请贾敏进来,将北静王之意说出,贾敏道,“女儿若能得皇家庇护,也是她平安之福,老爷,此番遇险是何人指使?”
如海低声道,“我只道是秦王,谁知那毒镖上竟刻着忠顺王的记号”
贾敏惊道,“他们,当真为夺宝图而来?”
“藏宝图,有多少人为它喋血殒命,我已接受到扬州任巡盐的任命,敏妹,你身子弱,在苏州休养好后再来”
“不,夫君,我贾敏并不害怕任何危险,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只是玉儿年幼,怎的才能让她避开灾难”
如海眸光迟疑道,“刚才去的少年就是当今的二皇子,你看他如何?”贾敏贤明,早读懂如海眼中意。“老爷,玉儿还小,真恐过早定下婚事对她成长不利,京中荣府亦有位宝玉,比玉儿大一岁,我母亲的意思,是想亲上加亲”贾敏道,“看来还得让时间给出答案,玉儿的幸福,并非父母能指定的”
两人望着爱女,眼中慈爱之光日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