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破晓,水溶接过飞回的信鸽,拆开鸽脚上的细管里纸条,“还好,京城里并未发现忠顺王的异动”他点燃了纸条,灰烬渐冷,眸中含着探询,“那两人如果不是忠顺的人,那又是谁敢争夺宝图?”他密令两个侍卫去查那家底细,琴川道,“今晚晚会恐怕又会有埋伏,保险起见,不要去吧”
水溶瞥了他一眼,“什么大阵仗,我没见过?晚上照去,留下两人照顾仰英”琴川正担心他不去了,见他如此说,忙去准备了套当地的服装,到了傍晚,打扮起来,三人出门到镇东广场。
一路上人们打扮齐整,手提着翠生生的西瓜灯,黄灿灿的菠萝灯,米白的萝卜灯,熙熙攘攘,灯光透明宁静,仿佛全没有世间的纷争。火光熊熊中,穿着漂亮裙子的姑娘正跳着竹杆舞,队队彩裙飘舞,香风诱人。琴川挤在人堆里,只听一个清美的声音在身后说道,“这趟到关外可真开了眼界,等会儿去喝奇异果酒”
琴川忙回头来,望见一双月牙形的笑眼,和一张温柔素朴的脸,他的心猛地一跳,“大姐,我也是刚来此地,能不能带我过去”琴川大胆的说道,那女子约摸二十芳华,黑发如瀑,穿着当地的裙装,别有一番韵味。“好吧,我们一起走”听到“我们”两字,琴川仿佛听到了天堂的声音,从心里喜出一朵花来。
“只在此镇上才产奇异果,喏,就是这枚褐色果实”那女子自称姓柳,拿起一枚圆形的果子,约摸鸡蛋大小,“这种果实太大太小都没味道,只你手中的才刚好能泡酒喝”卖酒的当地阿婆麻利地拿了三只果子,放在热气沸腾的蒸酒锅上,“等会儿皮脆了,就可舀到酒瓮里”
琴川凝视那女子,她正两眼专注地望着果子,“听说用银勺子舀起果子就算胜利,那边有不少人开始比赛了”那姓柳女子笑道,“小兄弟,那我们试一试”琴川心想,“我比你起码大了两岁,哪里会是小兄弟”他口里应着,取出带来的银勺子。两人手紧紧相握,伸长胳膊,褐果被酒气熏过,表皮逐渐生成蛋壳般的光滑物,距离远远的,两人小心翼翼的,一寸一寸地往回收,琴川更是不敢大意,“上天保佑,我与这位姐姐能够同心”她靠他很近,闻到暗香浮动,“好了”终于到了面前,那女子微笑道,“快吃吧,小兄弟”
“大姐,还是你吃吧”琴川剥开褐果,里面是一层清香甜糯的浅绿果肉,混着米酒的浓香,那女子吃了两个,“真是好吃”琴川低下头尝了尝,心内砰然跳动,“给,擦擦手”递过一块丝帕,琴川忙道,“姐姐,是这镇上的人?”
“不是,我和管家到这里做生意,顺便来看晚会”
“没想到姐姐年纪轻轻,就已经是独闯关外的女豪杰了”琴川不停夸,那女子笑道,“谈不上豪杰,学着谋生而已,听小兄弟的口音是京城里的,自比我等地方上的人多了阅历”
“井底之蛙罢了,我和姐姐相比,怎能自谈阅历”他这番倒是实话,这次跟着水溶才是第一次出京城以外的地方。
“多跑跑就好了”那女子似也是很喜和他对话,两人吃毕果子,信步走到河边,一座弯拱石桥上寂静无人,桥下荡漾着一波明月,“真不虚此行啊”这人,这月,让琴川心神意弛,那女子背靠着桥栏,抬头望着天边明月,“水中月,月中人,月色如画,画月如人”琴川和那女子默默地站着,心底都升起异样的情感。
“呵呵,琴川,你怎么还在桥上站着?”听到水溶的声音,琴川忙收了心神,“这位柳姑娘是我在晚会上认识的”
那姓柳的女子注意到水溶,“看他衣着打扮似是民间男子,可气度不凡,竟是重楼玉阁,飞雪临春的人物,他怎会在小镇出现…”
“琴川,又喊人家姐姐了吧”水溶眼中不见了锐利,代之以宠溺般的戏噱,“我这兄弟生性憨实戆直,失礼莽撞处不要见怪”
“公子说笑了,凝澜倒觉得小兄弟言谈均出之胸臆,何来见怪?不知公子在何处高就”
“柳姑娘,我是到镇上收购药材,倒是听说一种奇异褐果,在东面的黑森林里就有许多,但那条路却很难找。柳姑娘可否指点一二”
“我也是初次见识,没来得及打听果实来历,据镇上老人讲,这褐果果肉晒干后有止痰平喘之效”
“那我就收点回去”旁边一人插言“听说那家才是镇上首富,他家自有很多途径收到珍药”
柳姑娘摇头道,“我不知道那家”
正说着,只见一中年瘦高的人急匆匆跑来,“姑娘,天色已晚,明日还要启程回去,快走吧”
琴川自水溶来了,就没插上句话,此时刚想挽留,那柳姑娘忙道,“那好,崔管家,我就走”
眼看着柳姑娘身影消失,琴川眼神失落,捏着那块帕子,见帕上绣着一绺翠绿生动的柳条,他只顾念着“人如月,月中人”,水溶见他那副痴样,淡淡一笑。
次日关外的大道上,沿途知会了北静王将要回京消息,各地均派出人来迎接,琴川不解,“你本悄悄的去,回来反大肆张扬起来?”
“遇伏,盗扇,武林高手,让我低调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