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日,日头渐沉,转眼已经入夜。
楚芸熙睡不着觉,闲来无事拿起剪刀,独自一人走入院中,轻轻修剪起那一株海棠花。将多余的叶子轻轻剪掉,只留那一朵硕大的花朵,屹立不倒,颇为艳丽。
楚芸熙满意的点了点头,突然身后传来一声闷哼。她连忙回头,却见到了一身是血的魏河。
“魏河,你这是怎么了?”楚芸熙连忙跑了过去,将倒在地上的魏河扶起,轻声问道。
魏河眨了眨眼,虚弱的道:“中了……毒。”
楚芸熙不敢疏忽,抬起魏河的手腕轻抚,细细诊脉。再度睁眼之时,眼里却是一片极寒冰冷。
“魏河,你去了皇宫?”楚芸熙冷冷道。
魏河点了点头,不想隐瞒于她,轻声道:“没错,是寂灭楼的任务。”
楚芸熙叹了口气,从怀中取出一个白色瓷瓶,打开瓶塞,将里面的褐色药丸倒在手里,送入了魏河的口中。
“是谁要你去杀他的?”楚芸熙冷冷问道。
魏河服下了药,只觉周身弥漫着一股清凉之气,十分舒爽。他稍稍精神了许多,见到楚芸熙面色不善,便低下了头,怯怯的答道:“熙儿,是我没有办好事情。”
楚芸熙猛地抬起一双眸子瞪向了他,大声说道:“是谁要你去杀他的!”
魏河愣了一下,低声道:“当今丞相——尹鸿生。”
楚芸熙听闻,突然站起身来,抬头望月。良久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状似癫狂,十分可怖。
“哈哈哈哈!好一个尹鸿生!”
魏河有些疑惑,连忙出声问道:“熙儿,你怎么了?”
楚芸熙冷了神色,一双眸子里再无温度。她回过头来冲着魏河淡淡说道:“这寂灭楼的主人可还是我?”
魏河点了点头,认真道:“自然是你。”
楚芸熙冷笑一声,轻声道:“既然如此,那么这任务去给我退了。反过来追杀尹鸿生!”
魏河一愣,这么多年来,楚芸熙一直没有过问过寂灭楼的事,如今竟然会要求自己反过来杀曾经的雇主?
“熙儿……这样做的后果你可知道?”
“不计一切代价,杀!”
楚芸熙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血气,皎洁的月光照耀在她的脸上,只显得那张小脸更加苍白,仿佛是一个毫无生命,只有无限仇恨的傀儡。
魏河怔了怔,关切的出声问道:“熙儿……你……没事吧?”
楚芸熙瞥了一眼魏河,悠悠道:“怎么?害怕见到我这个模样?”
“不。”魏河摇了摇头,继而答道:“无论你是什么样子,我都不会害怕。只是觉得有些陌生,不太习惯罢了。”
楚芸熙听闻后,慢慢缓了神色。她张开口,悠悠道;“无论如何,此人必须死。至于那个人……以后寂灭楼接到一切关于他的任务,都要先来过问我。”
魏河低下头来,突然低声问道:“熙儿,那个人对你很重要么?”
楚芸熙微眯双眼,一双眸子熠熠生辉,散发出不同的光彩。她点了点头,轻声道:“没错,我要将他扶上皇位!”
!
魏河睁大了眼睛,十分震惊的望着她。
“熙儿,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
楚芸熙轻轻一笑,道:“我自然知道。”
看着魏河一脸疑惑的表情,楚芸熙却没有对他多做解释,若是知道她真正的目的,也许他会更加难以接受。
魏河沉吟片刻后,轻声道:“既然是你想做的,我一定帮你。”
“魏河,谢谢你。”
楚芸熙看着他,突然露出一个温暖的微笑,霎时间仿佛天地变色,海棠凋零,魏河的眼中再无其他,只有一个……独一无二的楚芸熙。
魏河脸上泛起丝丝红潮,别扭的撇过头去,轻轻说道:“不要客气。”
楚芸熙点了点头,再度走到魏河身前,将他轻柔扶起,低声道:“这毒十分毒辣,这几日。你不要使用内力,也不要随意走动。刚才给你吃的百解丸只能暂缓毒性,等我这几日将解药研制出来,再给你服下便是。”
“嗯。那就有劳熙儿了。”魏河低声道。
“是你说的,不要客气。”楚芸熙轻笑,却是难得开起了玩笑。
她将魏河从地上扶起,二人相伴走进了一旁的虚竹居。
翌日一早,楚芸熙就早早的从榻上起身,在床下翻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木箱,将它缓缓打开,里面琳琅满目的不是金银玉器,而是世间少有的各种珍稀药材。
她吩咐思菱,未经允许不可放任何人进来,思菱便乖巧的站在门口守候。楚芸熙拿出药撵,将几味药材细细研磨,配置在一起,用嘴浅尝。微微蹙眉,又将那一堆药材扔到一旁,再次重复之前的动作。
一日一日,楚芸熙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重复做着这些事情,如今已经过去了三天,连孙婉柔前来拜访都被思菱挡在了门外。府内谣言四起,不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