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社会的联系方式真的很多,最常用是手机,其次是网络。
吴钧成有时间就给齐宇翔发邮件、留言,希望能见上一面--但都石沉大海。
他毕竟不能经常往h市跑,来回路上就要大半天,没个两三天折腾不下来。不过他已经查清了对方的住址、电话号码,顺带着很多别的信息。
比如一份病历。
抑郁症、早起精神分裂,情感障碍……那些密密麻麻的专业词语吴钧成一点没看懂,他只是再三确认了患者名字,真的是齐宇翔。
吴钧成对着病历发了半天呆,突然想起那天车上方巡说的话,恍恍惚惚说是齐宇翔病了。
此时一切筹备完善的计划通通搁浅,他没法再循序渐进了,吴钧成方寸大乱,只要一想起齐宇翔居然病成那样,就心疼欲裂。他本以为对方离开他能过得很好,他的小翔活泼好动,聪明伶俐,不该会死脑筋。
怎么就病了呢?
吴钧成很快咨询了医生,并连夜赶到了h市。
去的时候天已经黑透,小区里的路灯悠悠亮着。吴钧成找了好半天才找到这个地方,小翔就住在7栋3单元4楼西。
把车停在小区门口,吴钧成独自摸到7栋旁边。4楼西的灯亮着,能看见一个忙碌的黑影。可惜看不清人形,他又远远退了些。幸而楼层不高,退了一段距离后,好歹是看清了点。有黑影的地方貌似是厨房,里面的人,身形像极了齐宇翔。
吴钧成躲在角落里看着,看那人忙完了来关窗户,面容一闪而过,真的是小翔啊。
他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总觉得堵得慌,z市没法呆,跑到这里突然也不知道要干什么。在路上的时候他还一直想着要赶紧见到齐宇翔,真到了楼下又不知如何是好。
站了几个小时,眼看楼层上的灯一家家地灭了,谢南城家的也灭了。吴钧成烦躁的抽烟,待他抽到第四根的时候,被保安请了过去。
原来人家已经注意他很久了,只不过一开始看他的打扮不敢误伤。可是这都十二点多了,他的可疑度无疑又上升不少。
吴钧成苦笑,向保安解释并道歉,分发了几支烟和他们聊了两句,驱车离开。
这是一个被驱逐的夜,身体像被掏空了内脏,空洞洞得直漏风。吴钧成骂了几声娘,开车在大街上绕来绕去。
这个时间正是不夜族忙碌的时候,各种鬼魅流离的灯光在夜里闪的眼花,宾馆旅店无一例外是亮着的,门口的树被缠着一提溜一提溜的小灯泡,看着如此热闹。可是他不想睡,也不想停下来。
他曾以为只要是自己做过的事,无论对的、错的,都不会后悔,也无法后悔。做错了就要承担后果,后悔也没有用。他仔仔细细想着和齐宇翔的前前后后,假如时光重来一遍,假如他能回到当初那个时候……不得不承认,有些事情可能仍旧不会变。那时候的两人,像是突然倦怠了一样,矛盾猛然间不可调和,都一样意气用事。如果他不妥协,齐宇翔不妥协,事情仍旧不会改变。
吴钧成驱车来到了护城河,河边还聚着人,长椅上有流浪者裹成一团在睡觉。他的到来无疑让气氛扭曲了片刻,虽是半夜,灯光昏昧,但他那车的标志总不会认错。流浪者也许不认识劳斯莱斯和马萨拉蒂,但奔驰宝马什么的还在普及范围之内,这样一辆s级奔驰在眼前一停,所有人看他的眼光都像不怀好意。
吴钧成就站在车边,思考是立即离开还是留在这里。离开,不知道去哪,留下,有可能会被打劫。半夜正是谋财害命的大好时机,如果他真被一群人暴打,打死了也不会有人同情他。
谁让他抽风到这里来呢?
可他脑子无疑是坏了,潜在的危险让他觉得刺激。低迷的情绪瞬间被紧张的神经代替,每个毛孔都在兴奋。如果真能原始而赤/裸的打一架,褪下所有文明的面具,只剩下拳头和力量的最直接冲撞……
吴钧成想的血脉喷张,脸上的笑亦张扬十足:"我说,你们是不是想和我打架?”
有人鄙视的回答:"就你?”
"是啊,就老子我!老子正不爽呢,想打架就来,不打就别盯着老子!"吴钧成扒了外套扔进车里,把门砰地一声关上,动作非常粗鲁,"自从十多年前把人给打残废了,老子有多少年没打架了,憋的平常都在家打沙包。想练手的尽管上来,老子让你们一群!”
听他这么一说,河边的几个人面面相觑。
吴钧成外套下穿着是短袖,肌肉起伏流利,身形劲瘦矫健。虽披着一层衣冠楚楚的皮,但衣服下面的力量隐隐有喷发之势。身形像练家子不说,说话也像流氓,嚣张的劲头仿佛眼前的人都是一堆狗屎。
有人想上前,不过被旁边的人拦住了。一个身形壮实的人开口:"兄弟你是来故意消遣我们的?”
吴钧成摇头:"兄弟我没想消遣你们,就是想在河边坐坐,关键是你们想不想消遣我。”
……
吴钧成的打架大计最终没实现,河边的流浪者大多残疾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