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雪颔首。
书落无奈道:“夫人,想必你也听闻了钱姑娘将和赵夫子成亲的消息了。祈晏的事儿,咱就别搀和了。”
待雪正襟危坐,严词拒绝,“不成,我将祈哥哥当作亲兄长看待的,你瞧他如今这副样子,碧水都看不过眼了。”
书落见劝不住,便不再劝了。
马车行过桃乌巷,待雪撩起帘子指着巷边的一座高大的宅子,“你看那座新宅子,挺宽敞的,是母后给待晟新建的。我去看过了,约莫再有两个月便盖好了。届时,待晟和碧水的婚事也该办起来了。”
书落只瞥了一眼宅子,忽然揽住待雪在怀里,细密的吻落在待雪的脸颊上。待雪想到现在在外面,微微挣扎,书落便停下了,仍是抱着她,在她耳边柔声说道:“你从前虽然也常笑,但笑容并不这么畅快。现在像是放下所有的包袱,笑的肆意洒脱。待雪,我喜欢你这样对我笑。”
待雪躺在他的怀里,听得见书落强力而规律的心跳声。
虽然我们的人生或许会有些许不圆满,但是我已经能够看到已知的幸福。
孙将军府。
因为碧水和钱姚的婚期都已定下,府中两位姑娘要成亲,上上下下全部忙的不可开交。
待雪来的多了,管家不禀报便将她迎了进来,让个丫鬟领待雪去内院,便匆忙告退了。
今日孙将军不在府中,书落便陪着待雪进了内院。
碧水正在院子里抄写佛经,见待雪来忙招手欢迎,“公主,我正在抄写送给皇太后的佛经,你给我瞧瞧怎么样。”
待雪接过书册,翻动几页,赞许道:“行笔端正大气,字迹排布整齐。皇祖母会喜欢的。”
碧水显然受了鼓励,又跑进卧房里取出嫁衣,小心地展开嫁衣显摆。
钱姚抱着孩子出来,“公主许久未来将军府了,今日什么风把您和侯爷吹来了?”
待雪敛眉一笑,“无事,就是来串门子的。”说罢,招手唤钱姚怀里的孩子。
孩子名叫钱封,乳名唤作钱宝儿,两周岁的胖娃娃,不认生,特别爱撒娇。
他摇摇晃晃地扑进待雪怀里,口里喃喃叫道:“姨——姨。”
若论亲疏关系,待雪跟祈晏自幼一同长大,情同兄妹,这个孩子该是唤待雪“姑母”的。不过待雪并不计较这个,满眼含笑应了。
待雪从前抱过孩子,像待玥和思悟,轻车熟路地将孩子托起兰在怀里。
孩子趴在待雪怀里,看到待雪背后的书落,乐的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伸出小手要书落抱。
待雪无法只好把孩子放进书落怀里,“倒是看不出来,你怎么这么有孩子缘?待玥小时候也是,一见着你就要你抱,恨不能粘在你身上。”
书落显然不常抱孩子,托着孩子的手法略微生疏,但宝儿还是乖巧的挂在他身上。
一旁的钱姚和碧水见状也不禁笑了。
碧水打趣道:“公主和侯爷以后生了孩子,怕是得侯爷来带了。”
书落低首瞅瞅怀里的娃娃,小小的,软软的,全然依赖他的样子,“有何不可?带个孩子罢了。”
待雪眼里一闪而过的莫名神色被钱姚看见了,她有些困惑为何每次谈到孩子,公主都有些不自在,难道公主是石女?当然这只是她的一番猜测,她不会蠢到问出来。
钱姚岔开话题,“十月初五,我和赵夫子成亲。公主和侯爷若有闲暇,不妨来参晏。”
待雪颔首,“届时定来讨杯喜酒喝。”
待雪望向孩子怔了片刻,放手不管不顾任他们走上前世的路?
祈晏连钱姚为自己生了孩子都不知,待雪也不打算去告诉他。只是钱姚,待雪的目光看向她,她日后会不会后悔?若她并非寡居嫁入祈家,处境也不会那般艰难。
待雪犹豫再三,“我瞧着这孩子长得像极了一位故人,”她的话音成功引来钱姚的注意,待雪继续道,“——祈晏,钱姚也是识得的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