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凤歌目光微闪，探究地看向了那似乎已然因体力不支而闭上双眼养神的卓明。
他医术超卓，可谓举世无双。
这份尊荣并非虚得的，他确实有赛华佗、胜扁鹊的医术修为。
虽不至于在初见卓明时便发现了他的隐疾，但在之后的几次接触之后他还是发现了并且确定了！
老实说，他要杀卓明确实是因为这个原因，如果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他也的确会向洛玖坦白的。
只是，阮凤歌万万没想到卓明竟然会毫不畏惧，竟是如此有恃无恐！
即便没有睁眼，卓明都能想象得到阮凤歌惊讶的表情，光是想想就觉得有趣得紧、欢乐得紧！
“哼。”闭着双眼的卓明又是一声冷哼，又道：“当初涟王能请动你恐怕并不只是因为你在圣医门呆得不痛快，想另靠一棵‘大树’关门研究医术这么简单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阮凤歌的情绪也越发平静了下来，他并没有承认或是否认，只是耐心地等着卓明继续说下去——他知道，卓明会继续说下去的，会给他一个明确的解释。
“我仔细调查过西凤府，当日西凤府罹难，事后重伤且神志不清的西凤女几番辗转被万寿庄所救，只是凤女到底是伤得太深以致至今仍沉睡不醒。”
“先前群臣逼你医治太后蛊毒，你说除非群臣能从孟轲部落的倾城公主手中夺得仙山雪莲送你，你方肯出手相救。呵……恐怕你并不知晓，早在多年前，涟王的一举一动就都在我的眼皮底下了，我又如何不知那株仙山雪莲早就被涟王意外所得？”
听到这里，阮凤歌丝毫不觉得惊讶。
一方面，西凤女在万寿庄的事情在燕国并不算秘密。
另一方面。他早就猜到卓明的权势滔天，涟王绝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涟王根本就是个没什么心眼的粗人！
事实上，若非猜到卓明已经知道洛玖即将成为药人的事情，他也不会急着去策划着杀卓明！
“当然，这些过程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你至今都不太愿意让她知道你一早就是算计她、要将她变成药人的。”
阮凤歌心中一惊，这笃定的话让他再一次迷了眼睛。
看来卓明的观察与分析能力比阮凤歌想象的还要高明许多，逻辑思维之缜密实在让阮凤歌折服。
只是……
卓明没给阮凤歌继续思考的时间，再一次开口说了下去。“只是这一理由并不能让你彻底对我妥协，因为……你在算计她的时候并不知道她是西凤女，而你算计她也正是为了去救西凤女。你自信她知道这番真想后就算会不开心。也不会真正生你的气，是这样的吧？”
随着那语气上扬的问句问出，卓明也不再继续揉着额头闭目养神了，而是一派怡然地睁开明亮的双眼，一如既往地浅笑着迎视着阮凤歌微微错愕的目光。
莫名地，。阮凤歌觉得自己的心上仿佛压了块石头。
而且，与卓明对视的时间越长，他觉得那块石头变得越发大了，直压得他险些喘不过气来……
阮凤歌开始心慌了，在卓明还没真正说出能压制胁迫他的理由时，他就开始心慌了。
那云淡风轻的面容。还有那运筹帷幄的万年浅笑，就像是如来佛祖的掌心，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而他则是那孙猴子。任凭自己如何蹦跶都不可能逃出五指山！
卓明很满意阮凤歌的表现，他嘴角的笑容又深了几分，缓缓地扯动嘴皮子，说道：“恐怕这则消息你还不知道，万寿庄有了她爹的消息。而她爹的情况也差不多算是个活死人吧。”
刹那间，阮凤歌如遭雷劈。脑子里嗡嗡直响……
活死人……
活死人！
在这世间，能救活活死人的恐怕也就只有药人的鲜血了！！！
面对着阮凤歌如猛兽般凶狠的目光，卓明的脸上似是慢慢地绽开了一朵傲然的牡丹，雍容华贵中透着不容忽视的睿智。
卓明完全陶醉在阮凤歌无穷无尽的恨意之中，一副志得意满的傲娇之态，亦如畅游在满山花海般一样惬意欢喜。
两人长时间的目光对视之下，终是阮凤歌落了下风。
正待阮凤歌要转身愤然离去时，卓明又适时地又往他本就悲沧的心上又恨恨射了一箭过去。
“阮神医，何必急着要走呢？”卓明浅笑着说道：“我还有件事没来得及与你分享。”
阮凤歌冷哼一声，心中烦闷不已，不耐地高声呵斥道：“要说赶紧说，何必吞吞吐吐的？！”
卓明此时的面色看着苍白无血色，只是他的心情却是极好的，连带着他的精神也好了不少。此刻，他看着阮凤歌的目光就像是看着被自己囚禁在牢笼中的困兽一般。
阮凤歌越是狂躁不耐，卓明就越是欢乐狂喜。
卓明并不是第一次打击对手，更不是第一次看着对手无力挣扎，只是这还是他第一次肯不计较转瞬即逝的时间，第一次愿意慢慢地看着对手走向自己给他挖的深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