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玖总觉得邵斐方才之所以会长时间的与霍元杰默然对视,完全是因为他已经猜到霍元杰拜师的用意的,那么他又为什么要选择以这样的方式回绝他呢?
洛玖相信只要用词得当,再配上愤怒的表情,当众拆穿霍元杰才是应对良策。
这样的话,不但能解释了别人对邵斐的误会,还能让别人在钦佩他的武功之余再对他的观察力与判断力竖起大拇指嘛!
洛玖不懂,但是看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身影,看着他那昂首挺胸的怡然身姿,又有一个答案在她的心底呼之欲出——其实,邵斐是个善良的人,也是个活在世俗之外的方外高人吧?
或者说,他的心胸才是真正的浩瀚如海,能容纳一切龌蹉与阴暗!
这边,洛玖在感念邵斐的人格。
那边,一位黑衣男子从人群中走出来拦下邵斐的去路,又微笑着将手里的酒壶递给邵斐。
“斐爷的性子让在下敬服,在下这儿还有一壶好酒,你就拿去喝吧!”
听着这话,洛玖略一挑眉,细细打量了那黑衣男子,赞叹于他的观察力与判断力。
然而,让洛玖意外的是邵斐只是看了那男子一眼,并未接过酒壶。
“兄台的好意在下心领了。”
扔下这句话,邵斐也不管身后愈加浓烈、极化的非议,潇洒地孤身往房间的方向走去。
“喂,邵斐,你慢点走,等等我呀!”
在众人的议论纷纷中,一袭臧色长袍的姚忠诚一边嚷嚷着一边追着邵斐跑去。
哦,对了,这位姚忠诚就是之前阻止邵斐喝酒的那位透着书生气的男子。
姚忠诚是在长廊的尽头追到邵斐的。他伸手拉着邵斐显得有些破旧的衣袖,劈头盖脸地教训道:“你们家什么时候规定的功夫不外传啊?你何必跟那霍元杰过不去?你听听外面那些人都是怎么说你的,你个死脑筋、大倔驴!”
邵斐扯了扯嘴角,屈指在姚忠诚的脑门上敲了下,理直气壮地说道:“我邵斐是什么人,会在意那些流言蜚语?小爷我做事就是图个痛快,图个不后悔!”
“唉!邵斐,我们俩都是没有身份的人,哪里容许我们在这京城里得罪什么人呀!你瞧瞧那霍元杰穿的衣服,他铁定是这京城里的小贵人!”
“得了得了。真要想着这么多,小爷也不来应征这城门领了,还不如在江湖上潇洒快活?”邵斐见姚忠诚还要说些扫兴话。连忙堵他道:“好啦好啦,摇老弟,你就放宽心吧!小爷做事还是有点儿分寸的,那霍元杰不会对咱俩怎么样的!”
邵斐说完这话,转过头去看向霍元杰所在的位置。目光悠远而深邃。
此刻,那霍元杰已然在众人的搀扶下爬了起来,他还装腔作势地低垂着头,似是仍在为没能拜自己为师而伤心难过的样子。
忽然,一个酒壶从空中划过,落在了霍元杰的脚旁。溅起的酒水弄湿了他的袍子,飞起的玻璃碎片割破了他手腕上的皮肤,流出了几滴鲜红的血。
邵斐死死地看着霍元杰手腕上的那个口子。微微眯起了眼睛。
“霍元杰,你少在那里装腔作势地装好人,也就围在你身边的这些蠢蛋被你蒙蔽了双眼,看不清你的好计谋!”
这忽然当众叫骂、扔酒壶的不是别人,正是方才给邵斐送酒的那位黑衣男子。
“他是谁?”
洛玖面露疑惑地问顾长安。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可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他叫沙乾道。祖上有人在边疆做过县令,他小时家里遭遇过孟轲部落人的洗劫,家里就他一人苟活,因为生活困难不得不流落于江湖。”
沙乾道的那句咒骂立时惹火了一大群人,好些人都撸起袖管打算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嘴上没个遮拦的混蛋。
隐在暗处的侍卫也纷纷出动打算阻止集体大暴走的运动,然而他们才集中在长廊,侍卫长还未发话那霍元杰就先他们一步说话了。
“诸位,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真相又岂会因为那位仁兄的几句疯话而被否认?”见众人的情绪稳定了下来,霍元杰又道:“咱们没有必要与发疯的人多计较什么,你们说呢?”
“霍公子所言甚是!”众人纷纷称是,隐隐已将霍元杰划分为领袖的感觉。
看着这一幕,洛玖眯起了眼睛,心底萌生出了一股怒意。
“顾长安,你是不是把要从他们这些人中挑选御前驯兽师的消息透露给他们了?”洛玖黑着脸问道,一双漂亮的眼中蒙上了一层薄怒,看着顾长安心头一颤。
顾长安诚惶诚恐地看了洛玖一眼,咽了口口水,小声答道:“回太后的话,微臣只是不愿他们承受太重的压力,这些人中身世悲苦的寒门能人甚多……”
果然!
若非知道自己还有后路,如何会有这么多人拥护霍元杰!
“哼,抗压能力也是一项重要的能力!”洛玖冷着脸说道:“如今我大秦与孟轲部落剑拔弩张,又与大燕僵持,在这种双层压迫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