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太皇太后拍案而起,凤目圆睁,怒骂道:“涟王,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太皇太后明面上是在怒斥涟王,心底却在纳闷。
这是怎么回事?
事情不该是这么发展的,这事应该是由她起个头,接下去应该就没她的事了呀。
怎么会这样?
涟王怎么会忽然跳出来指责她呢?这个没脑子的暴躁王爷不是应该拔出剑来与阮凤歌大打出手,彻底搅了这场晚宴,顺便彻底败尽慕容清浅的脸面吗?
“呵……请问太皇太后,您可知您在做什么?!昔日那大燕一众弱智女流在边疆叫嚣挑衅,皇兄不派本王前去教训那群女子,反而派了那兴许连纸上谈兵都不会顾长宁前去剿敌!”
“呵……敢问太皇太后,难道昔日那场丧权辱国的败仗不是因为这莫须有的诽谤流言而起的吗?”
“太皇太后,本王当初请阮公子出手相救太后时,与阮公子达成的协议是一月内基本治愈太后,两月内彻底根治太后。”
“而今,太皇太后您故意扭曲是否黑白,又借太后寿宴之际演上这么一出戏,您是想借此羞辱阮公子,致使阮公子怒而离宫,好让太后之病不得根治吗?”
“或者,您的目的更深了一层,您是想气走大燕国圣医门的人,以此激化大秦与大燕的邦交关系以促成大燕与孟轲部落联手合击我大秦吗?”
涟王是学武之人,又是带过兵、打过仗的将军,现下他负手立于座下,横眉冷对地怒瞪太皇太后,声若寒蝉地质问太皇太后,这份气势俨然喝住了在场的众人。
如此一整套问题逼问下来,太皇太后早已气得脸色发青、全身颤栗。
而下座的众人见状。相继向太皇太后投去或疑惑、或质疑、或鄙视、或厌恶的眼神。
当然,其中也有一些脑子清楚的人,知道这是皇家间的争斗,真相扑所迷离,所以他们选择不闻不问,低头喝自己的酒。
此时,洛玖见局势差不多彻底逆转了过来,便抿着唇偷偷打量着下座的官员们。
这是一个很好的契机,她可以知道哪些是聪明人、哪些是蠢人;哪些是千万不能用的人、哪些是可以笼络威吓过来的人……
这一眼,洛玖看得很久。她不仅仔细扫过了那些大臣们,还扫过了那些妇人、小姐……
最后,洛玖将目光落在了顾长安的身上。虽然这家伙现在故意躲在众人后面,但是洛玖视力极好,还是看到了他。
此时,顾长安竟然手里拿着草叶子,在教乐乐编小动物。他不时地与乐乐轻身耳语几句。或是伸手拉着乐乐的手,帮她一起做乐乐没看明白的那一步。
咳……绝对的模范哥哥啊!
可是,他就不怕教坏孩子嘛?
万一以后乐乐在这种宴会上随手抓一把青草,人家在那儿喝酒应酬,而她自个儿在那儿编小动物……
囧囧囧,难道他就一点儿也不怕人家笑话他和她家妹妹没有家教、没有贵族气质吗?
“涟王。莫要继续刺激太皇太后的神经了。”
阮凤歌喝了酒,看上去似有三分醉意。
他勾起嘴角扬起了一个绝美的微笑,眼中闪动的迷离光芒亦是迷人。再加上他此时因为酒精的作用变得有些低柔、又带着暗哑的嗓音……刹那间便吸引住了许多人的目光。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一齐被他吸引。
洛玖也是被他的这酥麻醉人的嗓音吸引了过去的。
此时,阮凤歌一手撑着一边额头,一手拿着玻璃酒杯,手腕晃动。杯中的液体轻轻摇晃。
柔和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似是将他那身艳红色的衣衫镀上了一层银光。额前散下的发丝随风打旋,微微飘扬着……
一时间,时光仿佛静止了。
阮凤歌宛若那虚幻中的人物,看起来极不真实,却又夺人眼球,让人舍不得挪开视线。
那是极致的美、蚀骨的诱惑……
“混迹江湖或是医术相对高超的医者都知道蛊毒、蛊虫吧?那是操控人意识的毒物,高级蛊毒还能改变人的记忆……嗯,涟王,找个医术高超的医者给太皇太后检查检查吧,你们大秦的御医似乎不太靠谱。”
阮凤歌语调低柔,似是在说一些无关紧要的闲聊之语,以至于他话音落下时,鲜少有人反应过来他在说多么恐怖、多么严肃的问题!
“啊?蛊虫是毒物?!”一些反应快的大臣们已经惊骇地大喝了一声。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大臣开始不淡定了。
“听闻先皇病危时,太皇太后大肆密寻蛊虫,喂食先皇啊……”
“天呐,这太皇太后到底是被下蛊之人操控了,还是她才是操蛊的那人?”
“……”
一时间,人们议论纷纷。
听着这些议论,阮凤歌嘴角的笑容更深了,他状似无意地瞥了眼上座的太皇太后,微微眯起双眼露出一丝如狼般凶残的目光。
惹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