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带她们下去。”洛玖扫了那几个婆子一眼，本想再叮嘱粱箫钰秉公处理，但想来这也不是他能做主的事，也省得让他难做。
之后，粱箫钰便把那四位嬷嬷带走了，只是临行前那刘嬷嬷阴森森地看了洛玖一眼。
洛玖挑了挑眉，将目光落在了她脸颊上的血痕上。
那条不短的血痕看起来有些狰狞、恐怖，但洛玖却看着心情大爽。
不是她嗜血，也不是她狂妄，而是她深知有些人就是不能过分谦顺于她。对她们来说，你越是谦顺，她们就越以为你就应该如此，进而变本加厉地羞辱于你！
这并不是她所乐见的！
后来，洛玖让冬雪去拿些菊花糕之类的小点心过来，又让小凌子去把她一早上就泡好的菊花茶拿来。
现在的天是越来越热了，洛玖也越发觉得温热的菊花茶一下子是喝不下去的了，她就一早上泡好很多，放在屋里凉着。
洛玖没等多久卓明就独自一人走来了。
他还是那样素朴的打扮，步伐不快，走路时也带着惯有的儒雅。
洛玖坐在石凳上淡然地看着他，随后她亲自拿起了一个杯子倒了杯菊花茶放在自己对面的那个位子上。然后，她挥手让冬雪和小凌子都退下，她正襟危坐，等着他的到来。
“微臣见过太后。”
因为卓明断了的肋骨尚在固定期，不能弯腰，他只是低着头向洛玖一拱手，算是见礼了。
洛玖本就不是讲究这些虚礼的人，而且她与卓明也算是有些熟悉了，自然也体贴他的病情。
“咱们就当作是朋友间话话家常，你也不必拘礼。坐下吧。”
卓明也不跟洛玖客气，坐下后还自个儿拿起杯子。他拿到鼻尖闻了闻，眼底闪过一抹惊色，随即一饮而尽，放下杯子时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他又看着桌上的那盆点心，笑道：“‘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太后不愿与人同流合污，廉洁独真的品行作风实在让微臣敬仰。”
洛玖挑了挑眉，这家伙是打算先拍好她的马屁，好让她息怒饶过那几个嬷嬷。也好让她不去找太皇太后的晦气？
这主意似乎有点儿臭啊，她会吃这套？也太小瞧她了吧！
“哦？是不是在卓大人看来，若是哀家与太皇太后较真就是与人同流合污。不廉不洁不真？”洛玖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这……”卓明紧张地看向洛玖，但见她眸光中的一丝戏谑后方知她是在戏耍自己。他也不恼，似是松了口气似的回道：“太后娘娘，请您原谅太皇太后。太皇太后一向性子孤傲，那日在你这儿没得到好处。她心里不太痛快，所以才会……”
洛玖伸手拦住了卓明接下去的话，嗤笑道：“卓大人，哀家上次就已与你明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之！’”
洛玖说这话时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就像是不容被人侵犯的狼王，孤傲、自负、嚣张、又是充满斗志、自信满满的！
“我很累。”
卓明蓦然抬起头来看向洛玖，语气中也带着一丝疲惫。
洛玖微惊。也诧异地迎向他的目光，他深邃的眼眸下确实裹着一圈淡淡的灰黑色，像是长期没有睡饱的样子。
“我很累，夹在你和太皇太后的中间；夹在太皇太后和涟王之间；夹在涟王和……”他没再说下去，而是将目光转向了别处。疲软的声线依旧在洛玖的耳畔萦绕。“我们都像家人一样相处，一致对外。不好吗？”
洛玖咽下一口唾沫，呆呆地看着这样的卓明，她真的很震惊。
这种情况，怎么像是他们秦国世家中惯有的故事呢？所谓的婆媳不合，丈夫（儿子）夹在老母亲和老婆之间做三夹板？
好囧啊……
好吧，她必须得原谅自己的想象力！
“还有锦儿，他现在还年幼，若是他再长大些，懂了这些事情了。你要他怎么办呢？一边是他极爱的九姨，一边是抚养他的亲祖母，你要他如何面对你们的相争呢？”
“现在孟轲部落事情看似解决了，但是已有探子来报孟轲部落的王子求见了大燕国西凤主。先前大燕国因为怀疑西凤府正夫与凤女双亡的事情与顾家嫡长子顾长宁有关，早就扬言要我们大秦尽快交出顾长宁，不然便战场上再见的话了。”卓明说到这里时，用手揉了揉额头，看着洛玖继续道：“如今的大秦可谓是外忧重重啊……”
不知为何在卓明提到“顾长宁”三个字的时候，她的心口会莫名地一痛。
大燕国、西凤府、正夫、凤女、顾长宁……
莫非是因为自己与他们有些联系吗？
“哀家忘了很多事，不知顾长宁为何会被当成凶手？现在，他又在哪儿呢？”
或许，若是能见见顾长宁的话，会对她记忆的恢复有些帮助。
“微臣也不知顾长宁在何处，更不知他是生是死。顾家人虽然对外说不认这个儿子的，可是他们心里也是着急的，听说也在四下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