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孩子之后的生活的确变得琐碎平淡了许多,可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也让宋濂和程蝶衣感受到了从来没有过的幸福。鹿嘉深得老爷子的喜爱,顺带着对程蝶衣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恶言相向了。虽然他想到儿子居然荒唐地跟一个男人结了婚就一肚子火,但好歹敏之还是有了一个亲生女儿,看在这个戏子对自己孙女照顾妥当的份上,自己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所以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不由自主地觉得还是女儿好,生了个儿子从来不让人停不下地操心,于是也不催着宋濂再生个孙子了。因为每次提到孙子这个字眼的时候,鹿嘉都非常配合地摆出一副可怜的小狗眼,眨巴着眼睛说:“爷爷难道不喜欢鹿嘉了吗?”……他就不该说起这个……
而范汉杰也跟狗皮膏药似的在宋公馆住下了,一开始程蝶衣还有些担心,不过看到鹿嘉和他玩的很开心,也就默认了他的存在。宋沨也搬来了重庆,因为已经好久么回去英国,丈夫带着儿子一起来这儿看看她,顺便把人绑回去。
所以当宋鹿嘉看到那个下巴抬得老高,头发向后梳地一丝不乱的金棕色头发小男孩儿,脑海里就蹦出一句话:猪鼻子插葱——装相。再说她之前已经见过了贵族范儿十足的姑父,如果艾伯特再大那么几岁也许还能像样一些,偏偏只是个十岁大的孩子还摆出这幅高高在上的腔调。鹿嘉眯了眯圆眼睛,这人看上去怎么那么欠扁?随即心里那一点点小邪恶又冒了尖儿。
宋沨看见鹿嘉招人疼的小模样,笑着招了招手,把鹿嘉揽到身边说道:“来,鹿嘉。这是你的表哥,我的独子albert glorest(艾伯特格洛斯特)。艾伯特,这是你舅舅的女儿,宋鹿嘉小姐,要好好相处哦~”
鹿嘉正当是学东西学得快的时候,在大姑妈的教导下,英文自然是不成问题。但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姑妈这个洋鬼子模样的儿子说起中文来居然也很溜。只听艾伯特弯腰欠身,眼底带着贵族特有的心不在焉和骄傲,握住鹿嘉的指尖,在她手背上方做了做亲吻的样子,说道:“宋小姐,幸会。”
宋沨一听就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又开始了,从小就是这副看不上这个瞧不上那个的腔调,真叫人头疼……没成想鹿嘉也扯了个贵族式假笑,行了个屈膝礼便抽回了自己的手,拿起小手帕蹭了蹭手背,好像一句话都懒得跟他说,只是点了点头就作罢了。宋沨看得暗自好笑,艾伯特这回可要吃瘪了,他以为鹿嘉都跟英国那群花痴小女孩儿一样屁颠屁颠地巴结着他?鹿嘉的礼节一点都没有出错,顶多只能说是冷淡了一些罢了。
作为一个不仅有着极强胜负欲的小男孩儿,当一个自己本来瞧不上的人反倒压了自己一头,他选择的居然不是存了敌意,而是对这个女孩儿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并且千方百计想要引起人家的注意。
“鹿嘉,你在干嘛?”艾伯特挺着背脊走过来搭话。
拎起手里面还在蜷缩着的大青虫,离艾伯特的鼻子只有几公分的距离停住。满意地看到小男孩儿惨叫一声飞快地跑开,鹿嘉“切”了一声,继续收集虫子放到给二姑姑“暖床”。
“鹿嘉,你在干嘛?”又一天,艾伯特壮起胆走过来搭话。仔细看了看鹿嘉身前没有绿油油的东西,稍微放了一点心。见鹿嘉不理他,低头看书,便走过去站在人身后看起来,只瞄了一眼就绯红着脸逃走了。
鹿嘉合上自己手中那本从爷爷书房找到的春宫图,再次“切”了一声。这假洋鬼子怎么一点世面都没见过……
“鹿嘉,你在干嘛?”
青筋爆出,我在干嘛你管得着么你?!你谁啊你?!!在干嘛,听了就一肚子火气!鹿嘉恶狠狠地说道:“小孩,你到底想干、嘛?!”
艾伯特一下子被她凶狠的语气弄得楞住了,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耳朵尖红起来,大声说道:“你真是不识趣儿,我妈妈让我好好跟你相处,少爷我才勉为其难了解一下你……”
“我娘在我面前“嗵”地一声撞了墙,头上一片血肉模糊,躺在地上就跟死了没两样。被救下到了医院她还是一心求死,趁护士不注意割了脉,血流的到处都是,被褥都全给血染红了。所以我就成了没娘的孩子,这下你了解完了?满意了?”鹿嘉的声线糯软,但又极其冷静,没有一点激动的意思,让从小生活在蜜糖里的艾伯特听得头皮发麻,想到鹿嘉妈妈自杀的场景就觉得害怕,脸色发白往后退了几步。看到鹿嘉头也不回地就要走,他想要安慰女孩,却一个字儿都说不出口……
宋濂那天晚上很晚才回了家,大姐夫单独请他吃饭。带着些醉意躺在床上,伸进人睡衣里抚弄着程蝶衣光洁纤细的腰肢,开口说道:“今天大姐夫跟我说,咱们鹿嘉好像对艾伯特有点意见……”
程蝶衣在黑暗中的嗓音虽然轻却好听极了,带着一种特殊的韵律:“孩子嘛,都是三天喜欢三天不喜欢的,两人相处久了也许就会好些了。”
宋濂带着一些酒气的嘴巴有一下没一下地亲吻着程蝶衣的水润的嘴唇和纤细地脖颈,手指也灵活地解开对方的睡衣纽扣,露出白嫩嫩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