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濂已经昏迷了小半个月了,虽然说已经渡过了一开始的危险期,但仍然是不见醒。秋明和程蝶衣二人依然焦虑,但二人却互相换班轮流照顾着宋濂,倒也不算特别累。程蝶衣也经常时不时地跟宋濂说说话,虽然不见什么成效,但聊胜于无。
说实话,有了一个程蝶衣能帮着照顾将军,秋明肩上的担子还真的轻了不少。本来以为程蝶衣只是一介戏子,成了名之后也是肩不能挑担手不能提蓝的角色。不成想他包扎换药的功夫看着绝对是有些年头了。
程蝶衣之所以能这么熟练,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不论是自己还是……师哥,小时候在喜福成科班挨得打都不算少。自己那是叫一个犟,而师哥则是因为总是护着自个儿,这才挨得师傅的打……
回过头来再说这个阁楼,几天前他上来的时候注意力只在敏之身上,压根儿没有好好观察观察这个地方。若是只把它当做一个简简单单的阁楼,那还真是委屈它了!因为这个密室完全是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的完美写照。
俗话说的好啊,人有三急。要知道人是住进来了,可是这么一个小小的空间总不能用夜壶和恭桶之类的东西吧。那气味,肯定不利于宋濂养伤的。令人惊喜地是,这个密室拥有一个小隔间作为卫生间,下水管道埋在隔音墙里同向地底下,抽水马桶、洗脸池、浴缸一应俱全。
而且,这个密室还准备了一个小书架,上面是一些通俗易懂的话本杂谈。这倒是让一边照顾着宋濂的程蝶衣在百无聊赖中能打发点时间,有空的时候还为昏迷着的宋濂读上两段。
秋明这两天则是一趟一趟地往阁楼上搬一些食物。因为天气热,他选择的基本都是一些军用干粮和风肉腊肠,来来回回地都快要把阁楼塞满了。想必是在为日本人的搜查做着准备。
这天大清早,趁着天还只是蒙蒙亮,秋明等程蝶衣帮仍然还昏迷着的宋濂换完药重新绑上纱布并且仔仔细细地擦拭了全身之后,出声说道:“程先生,麻烦您帮我个忙。”
程蝶衣愣了愣,心中有些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说道:“自然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只怕我也干不了什么复杂的活计……”
秋明带着些许狡诈地笑了笑,说道:“不复杂,也不用花什么力气,跟我来。”
只见秋明找了一口中等大小的纱布袋子、一根不算很长的竹竿和一副轻巧的担架,搬了几块园子里的石头,就带着程蝶衣走到地下储藏室的入口。
秋明先让程蝶衣在入口处等着,自己抱了担架爬了下去,在程蝶衣的帮忙之下把几块石头也一起搬了下来。他抄起了一把扫帚,把储藏室里的灰尘三两下扫了个大概。接着又从角落里的布袋舀出面粉装满了纱布袋,又重新把米粉袋扎回原样。
程蝶衣完全被他这一番举动弄糊涂了。这秋副官到底是想要干什么?打扫储藏室的话也用不着石头担架这些东西吧……
秋明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抬头对程蝶衣说道:“程先生,您可以下来了。”
他一边说着还一边把那几块石头放到担架上面,并且把那个纱布包挂在竹竿顶上,轻轻一晃,就有悉悉索索的面粉飘洒下来。随后他打开了那扇通往地下通道的门。
秋明满意地点了点头,对着程蝶衣说道:“程先生,麻烦你走出门口,您请走在前面,跟我一起抬着担架。”
程蝶衣不明就里,但却是分配和地抬着担架的一头走到门外。只见秋明示意他抬起脚之后,就用那个纱布包在自己和他的鞋底轻轻扑了扑,接着说道:“行了,现在往前走,走到没有脚印为止。”
程蝶衣的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丝亮光,仿佛自己知道了些什么,但因为来的太快去得也快没能抓得住这丝猜想。他们大概走了五、六米,鞋底的面粉印子就完全没有了。
秋明说道:“把鞋子脱下来放在担架上,绕着脚印走回去,别踩到了。”
这是要使障眼法!!程蝶衣这才意识到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他小心翼翼地绕开两人的脚印,抬着担架跟秋明退到了那扇黑漆漆的门口,看向秋明等待他下一步说明。
“可以穿鞋了,小心一点。”秋明说道。
只见那厢秋明在他刚刚扫干净的地面上举着竹竿轻轻晃动,很快食物架上,储藏袋上,楼梯架上,地面上包括门把手上都铺上了一层薄薄的粉尘,乍一看,跟灰尘完全没有两样!
“把你的手握在门把手上留一个印子,然后把门虚掩上。现在开始我们倒着走,一直走上楼梯走出去,明白吗?”秋明沉着地说道。
程蝶衣点了点头,迅速腾出一只手握着门把手扭动了一下,然后松开,虚掩上门。缓缓地跟着秋明的速度从门内往楼梯上倒着走。在刚刚撒上粉尘的地面上留下两排脚印。
上楼梯的时候因为手中抬着担架,担架上又有石头,重心极易不稳,楼梯上的脚印也显得有些笨重。两人花了小半刻时间终于走出了储藏室。在走到地表之前,秋明让程蝶衣再次把鞋子脱了,以防他们在地表上留下面粉白乎乎的痕迹。
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