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睡梦中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窝在一个昨天晚上刚刚跟自己表白了的男人怀里是什么想法?
没有想法外加大脑一片空白全身僵直就是程蝶衣现在的状态。
他整个人缩在宋濂的怀里,向上抬眼也只能看得见宋濂线条分明的锁骨和冲忙男性|||特征的喉结。他的一条腿夹在宋濂的两腿之间,一时间也动弹不得。程蝶衣不自在地抽了抽那条被压着的腿,却不想让一向浅眠的宋濂醒了过来。宋濂刚刚睡着没多久,眼底微微泛着青,他用力眨了眨眼睛,让自己清醒了一下,哑着嗓子说:“好君越,莫动。”
程蝶衣的身子更僵了,他也是男人,自然知道抵在他腿上的那物是什么,只是呆呆的,不知如何是好。宋濂抱着他蹭了蹭,倒有点像没睡醒的大孩子。他赖了一会,捧着程蝶衣的脑袋狠狠亲了一口便起身披上睡袍去洗手间淋个浴。倒是留程蝶衣一个人楞楞地躺在床上,一张脸涨得通红,手指轻轻按在宋濂刚刚亲自己的那处,直到宋濂冲完了澡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了还没缓过神。
宋濂有点好笑地看了看程蝶衣,他的刘海有些长过了眼睛,只见他微微仰头将头发向后捋了捋,那份洒脱和不羁是程蝶衣从来没见过的。宋濂把一块干毛巾扔给了他,说道:“君越,给我擦擦头发。”
程蝶衣倒也听话地走了过去,拿起毛巾学着宋濂昨晚的模样给他擦起头发来。他又想起了昨天晚上宋濂跟他表的心意,一张嘴就不受控制地开口问道:“你昨晚上的话,当真吗?”
宋濂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在认真也不过了。我喜欢你,君越,没有半点儿假。”
感觉到头上一直擦着的手顿了顿,他微笑着拉过程蝶衣的手说:“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我也不指望你现下就能接受我,要真是这样,你就不是我认识的小豆子了。只求你不要拒我于千里之外,也不要躲着我,试着依靠我、信任我。你能答应我吗,君越?”
程蝶衣的确是想着要逃开宋濂的,因为实在是太尴尬了。他理不清自己对宋濂的感觉究竟是什么,要说喜欢,他放在心里的一直应该是师哥;要说不喜欢,昨儿个听到宋濂对他表明心意时,心里边儿那点窃喜是怎么也忽略不了的。师傅自小教他们做人的道理就是“从一而终”四个字,如今他心中有个声音让他别管这四个字,他倒有些心慌了,便心生退意,昨夜长夜漫漫无法入眠想的也正是这个。现在宋濂又对他说了这些话,他心里一阵一阵的感动席卷而来。微微红了眼角“嗯”了一声。
宋濂心里悬着的石头才落了地,暗道还好走对了棋,否则等他晚些反应过来,这只蝴蝶只怕是要飞到天边儿去了。他舒缓了表情,捏了捏程蝶衣软软的脸颊,微笑着真心道了一句,“谢谢。”
这厢宋濂给程蝶衣放了一天羊,宋公馆里的三人倒是舒心了,那坤只能委屈着鞠一把辛酸泪啊。昨天本来安排好的场次,程蝶衣抱了病没去戏园子,那些个老少爷们儿戏迷票友又都是冲着程蝶衣的名气来的,这压场子的不在,谁买这个账。忙得那坤是安抚完了这个,又赔罪了那个,心里就算有火气有不满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毕竟宋公馆里头的个个儿都是爷,程蝶衣,那坤还指望着从他身上大赚一票,自然是要好生哄着的;宋濂,那更是不用说了,给他那坤一百个豹子胆他也不敢得罪咯,他还想不想在这京城里头混。实在没了法子,也知道这事儿他只能求宋濂去,这天一大早就奔去了宋公馆,说要求见宋将军。
宋濂哪里不知道那坤的心思,他虽然不想让君越在这当口回戏园子——让君越和段小楼见面,这不是膈应君越也膈应自个儿嘛,但是也知道君越这么些年所有的无非就是唱戏了,就让管家领了那坤到书房见他。
那坤一进书房,瞧见宋濂坐在里头,便打了个千儿,小眼睛笑得眯了起来,“将军,您万安!小的给您请安来了!”
宋濂扬了扬眉角,自书桌抽屉的雪茄盒里边儿去了两根雪茄,抛了一根给那坤,说道:“尝尝,这可是美利坚的货。”那坤直道不敢,见宋濂手里夹着雪茄,便伶俐地走上前弓着腰给他点着了。宋濂喷了口烟,犀利的凤眼扫了扫那坤,身子向后靠在高背皮椅上,说:“那班主,您在这梨园里头摸爬滚打了多少年了?”
那坤替宋濂点完烟,又弯着腰半垂着脑袋退到一旁,“劳将军惦记着,小的不过是混口饭吃,已经有十七、八年了。”
宋濂掸了掸袖口,淡淡的说:“那也是老人儿了,想必有些个规矩你是懂的。我问你,前日程老板是不是在你们戏园子那儿受了点委屈?”
那坤一听连忙把自己撇个干净,他惴惴地说:“哎哟我的爷啊,我哪敢委屈程老板啊。只是,只是听说程老板和段老板吵了一架……”他偷偷抬眼瞄了宋濂一眼,见宋濂没什么表情就硬了硬头皮接着说:“听说是跟花满楼的头牌儿菊仙小姐有点关系的……”
宋濂在程蝶衣喝醉的那天晚上就大致猜到了,不过他今天跟那坤说这些还有个别的目的。他抖了抖雪茄的烟灰,说:“那班主,这唱戏就是唱戏,虽说戏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