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课的时候阿九还看到了南疆,但到早上学习经文的时候,南疆却没有出现。
给他们讲解经文的是外门里一个德高望重的老道士,听说修为倒是不高,但是在道家经文上的造诣却不容小觑。
下午的时候,南疆依然没出现。阿九缠着晁晃问了好久,那厮口风却紧得很,一个字都不肯透露。
于此同时,凤栖山偏殿内室。
南疆跪在下方,掌门清虚,两位师祖辈的静空、静修都站在一旁。
紫衣人悠然坐在上首,手持茶盅正细细地品着。良久,他合上茶盖,眼睛也不抬地问道:“你可想好了?我再问一次,你从何处来。”
“弟子、弟子来自南疆。”
紫衣人突然将茶盅搁在了桌上,发出了好大一声声响。
南疆只觉得背脊发寒,眼前的这人是凤鸟族长老,是能对自己生杀予夺的人。而且他就是知道凤鸟族如今还有这么位长老在,才会来投靠这里,寻求庇护。只是没想到那些人会来得那样快,快到他尚未融入这个门派……现在的他如果被赶下山的话,那只有死路一条……
“我这么跟你说吧。”紫衣人手肘撑在桌上,手掌托脸,脸上的表情懒洋洋的,叫人辨不出喜恶,“只要你在凤栖山一天,那我凤鸟族山下自然就会保你一日。但我族中素不帮来历不明之人,你可明白?”
南疆连忙俯首道谢,说:“我乃风里希后人中的旁支,因缘际会吞食了族中至宝,被族中主支和其他旁系追杀至此。”说完便将头埋得更低,等待紫衣人的答复……
紫衣人又端起茶杯,抿了口茶,也不急着回答。而这过去的时间便令南疆如同针扎般难熬……
又是许久,他才道:“嗯,我知道了,你且退下吧。”紫衣人挥了挥手,南疆便退下了。
他一走,清虚捋着胡子不满地道:“长老,将此子留下,后患无穷矣。”
想来寡言少语的静空也说:“事关两族交恶,还望长老三思。”
紫衣人蹙了蹙眉:“我与风里希到底有些渊源,此人既然能有机缘吞食炙火珠,自然是要顺应天命掌管这一族的。我不过是帮一把而已,你们何必大惊小怪。”
清虚又劝道:“但是此子平日心高气傲,即便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对我们还是有所防备,恐怕是养虎为患。”
“我已经决定要留下他了,有什么后果我一力承担。”
清虚还欲再劝,首座那人早就不见踪影了。
“师兄,为何你不出声劝阻长老。”静空颇有些埋怨。
静修嘿嘿一笑:“长老决定的事情何曾改变过?我看他不过是年岁大了,心性和孩子差不多了。先哄着他吧,等过些日子他把这事忘了,我们再处理吧。”
静空无奈地点头,心想也只有这样了。
而阿九这边,他强大的好奇心活跃了一天,想找人问问却又不知从何下手。想到去问陆然斐,晁晃又说陆然斐被掌门派下山了。
这种对事情一知半解比什么都不知道更让他难受,一天下来简直要他的命。
吃晚饭的时候,阿九去的晚了,饭堂里已经没什么人了。阿九随意叼了个馒头坐在一边。
突然有个人从背后将他一撞,那馒头就从他掉了下来,骨碌碌地滚远了……偏偏还有人正好一脚踩在上面……
那撞阿九的和踩住馒头的不是别人,真是蒋全敬。
“哎呦,真是不好意思啊。弄脏了您的晚饭,不然您捡起来擦擦继续吃呗?‘小师叔’!”
阿九记得第一次见蒋全敬的时候,觉得他眉宇间倒是有一股正气的,乍一看还真有所谓名门弟子的气度。后来看他所作种种,皆是狭隘自我极了,如今又做这般无意义的幼稚恶作剧,愈发觉得好笑。
“你笑什么?”似乎是觉得阿九的笑不怀好意,蒋全敬的声音猛然拔高。
“没什么,只是许久不见师侄,师叔我很是高兴哪!哦,我忘了,你还没到辟谷期……唉,可惜,可惜……”这么说着,阿九摇头晃脑地就走了。只剩下气的咬牙切齿的蒋全敬,有火却又发不出。
晚上,阿九去山崖下找紫衣人。
这家伙看来有些不高兴的样子,坐在那儿半天也不说话,垂着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阿九就在他身边躺下,睁着眼睛数星星。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紫衣人才反应过来说:“哦,你来了啊。”
阿九躺的舒服,也不挪身,懒懒地回道:“嗯,来了好一会儿了。你怎么了?心情不好?”
紫衣人叹息一般地道:“我活了这样久的年岁,人人似乎都怕我。但为什么我做的决定,他们总是要反对呢。这个不支持,那个不同意的。我总归比他们大了那么多,总有自己的打算的。”
“那是不是你做事没和他们解释,所以他们不明白你的苦心?”
“我做事还要和他们解释的么?我自然有我的道理。”
“你看,你既然知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