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一转身就不见了人影,气得苏绾璃踌躇在丛林之外不敢扎入黑暗,那一头肃木子照顾正吵着问自己的右手哪里去了的苏龙黎,亦无暇再去寻一个孩子,苏绾璃想着棉花糖来及匪浅,总能逢凶化吉,遂欲放弃找她,先救苏龙黎为妥,然就在她转身的刹那,踩着落叶的窸窸窣窣声迫切逼近,苏绾璃赫然回身,但见棉花糖牵着牛牛一脸委屈地跟在自己身后。
“你……牛……羊!真的找到了?”苏绾璃瞠目结舌。
棉花糖脑袋一扭,不看她:“谁让你不相信我!我就知道牛牛会来找我们的——走,牛牛,我们去驼大白。”
几日未见,那只羊愈发得瘦小了,可是,驮着偌大一只苏龙黎,除了害他半个身子在羊背之外拖着走,真是丝毫都不感吃力,于是肃木子用树枝做了一个简易的担架架在羊背上,好让苏龙黎整个人都平躺其上,四人一羊,因此而赶路骤快。
诚然,一路上肃木子都铁青着脸颇不甘心,眼角余光不停地落到那只勤勤恳恳背人的小羊身上,心里一定在想:凭什么?凭什么我背着都吃力的大男人,你却可以驮得这么轻松?
“你别郁闷了,这头公羊,还能下奶呢。”苏绾璃安慰他道,“你会吗?”
肃木子的脸,更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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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经小村小落都没有靠谱的大夫,苏绾璃提议直接进入芸城吧。
芸城中,尤其是宫内现在一定很乱,夏奕追捕夏冲不知成败与否,按照之前给肃木子的命令:是让绾璃先在城外安顿,待他抚平宫内斗争,再出来接她。可现在苏龙黎等不了,苏绾璃坚持要进城。
“城内一点消息都没有,太子妃还是先等等吧。”
“正因为一点消息都没有,所以大不了就是两军人马仍在僵持,否则夏奕早该出城接我,或者夏冲已经迫不及待要称帝了。”
“太子妃身份特殊,进城若被大皇子的党羽盯上,恐怕……”
“你不要有那么多废话了,盯上就盯上,在城外又不是没有遭受突袭。你若担心,那我们就乔装一番好了。”
苏绾璃的坚持令肃木子最终妥协,虽然乔装的结局令他难以苟同:“属下不愿扮女子。”
“你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皮肤格外好。非常适合扮演冷美人,否则真的难以掩盖你这一副冷冰冰的表情。”
“属下……”
“好了,别多废话了,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
半个时辰后,一位翩翩公子带着他的冷艳夫人和淘气孩子以及一位六旬瘫痪老人。在进城的时候,接受盘查。
“什么?大皇子兵败啦?那太子呢?”在城门口能够打探到不少消息,因而苏绾璃多多逗留了一会儿。
“太子正在清除乱党余孽,如今不叫大皇子了,贼人差点弑父夺位,人人得而诛之!”看来守门的热心大哥是太子党。苏绾璃非常满意:想来夏奕是想等余党都清除了,芸城恢复往日繁华,天下太平之时。再出城来接自己吧?虽然恐怕要等好久,不过也是出于为自己的安危考虑,苏绾璃不怪他,现如今自己主动进城了,也省得他挂心。
“那太子与那贼人一战。可否精彩?可有伤亡?”
“哪有战祸无伤亡的?你们到底进不进城,乱党剿灭之前。芸城每日开城两个时辰,错过了,就不能再进了!”
“哦,是是是,我们马上进。”就这样,苏绾璃一家子进了芸城。
鉴于宫内情况未知,苏绾璃带着他们先回了苏家庄。
肃木子前去打探宫内消息,苏二夫人见苏绾璃归来,喜极而泣:“一走就忘了家,你倒还知道回来?”
“娘,现在不是责怪的时候,你快让小段子他们去请大夫,苏龙黎受伤了。”
苏二夫人认出了风流倜傥模样的公子哥是苏绾璃,却着实没认出来躺在担架上的老头子是苏龙黎。
被沾上白头发和白胡子还用浆糊皱了皮的苏龙黎也十分不适,醒来后依旧没有褪去幻觉,闹着问自己的右手哪里去了:“是不是掉在路上了?”他倒依稀记得一路颠簸令他睡得很不安稳。
苏二夫人见状却惨白了脸色:“三少的手?”
“被山中猛虎咬断了。”苏绾璃只能这么解释。
苏二夫人急忙催促小段子去请大夫,又命小厮们把苏龙黎抬到了龙黎轩:“你们这究竟是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据说宫中大变,亏得太子力挽狂澜阻止了大皇子谋朝篡位,娘知道你与太子千丝万缕,日夜担心你卷入其中,好在太子每日派人送来消息说你一切平安,只是这两日突然断了消息,娘担心得要命,你们要是再不回来,娘一副老骨头也真要闯宫去了。”
“娘莫再担心了,我们这不是回来了么?”
“回来了,却受了这等重伤……”苏二夫人看着苏龙黎便忍不住垂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