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快点好起来,我……有一笔帐,跟你慢慢算!”苏龙黎威胁了句,心不甘情不愿地蹭了出去。
其余人也皆退下。
他们一心顾及苏绾璃的安危,以至于推门出去的时候,不曾注意到贴门窃听的苏远黎,脚步踉跄地刚逃走了。
他被牛妈叫回来,没想到还没进门幸灾乐祸,就遇上了更精彩的桥段,忙不迭去跟卧病在床心却不死的苏大夫人汇报了。
牛妈气喘吁吁地晚了一步才赶回来,看到众人退出屋来,忙问:“是……大少爷回来救小姐了吗?我……我好不容易把大少爷——咦?三少爷您怎么也回来了?”
苏龙黎目露诧异看着牛妈一脸伤痕:“牛妈你这是放牛去了吗?”
“哪里是放牛,是……是寻大少爷的路上一个跟斗给载的。”牛妈顾及家和万事兴,委屈自个儿吞了。
苏龙黎却还有疑问:“你说大哥来过?”
“是啊,大少爷脚步快,先我一步看小姐来了。”
苏龙黎抬眸,四顾之下没有苏远黎半个影子,倒是苏绾璃闺房侧门的窗框子上,有一个油腻腻的爪子印。
这……就是那个整天没事干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大少爷,偷窥过程中还不忘啃点肉而留下的证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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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苏远黎拖着臃肿肥胖到已经举步维艰的身子,跌跌撞撞闯入了苏大夫人的卧房,“我告诉你一个大消息!大消息……大消息啊!娘……”他扑到苏大夫人床头,看着病怏怏的生母艰难地睁开眼睛醒转过来,心头被心疼愧疚和激动万分搅得难受,“娘,你可要听好了,可别开心得晕过去。”他说完啃了一口手里的蹄?,唾沫星子漫天飞。
苏大夫人看着他那小人得志般的德性,心里就不是滋味,板起脸来问:“什么消息?”这不争气的儿子,若非贪吃,岂会走样了原本健硕的身材?若非贪玩,岂会得不到万贯家财?若非贪色,岂会在外头臭名昭著?不成器,就是不成器,因此苏大夫人对于他的小道消息也不报什么希望,萎蔫地听着,待他说完,赫然一怔,全身血液沸腾起来,血管气管尽数通畅。
苏远黎说:“娘,原来四妹真的是那个贱人胚子偷汉子所生!十三年前那场滴血验亲,是二房里的贱人在血水里做了手脚!四妹不是我四妹,是个彻头彻尾的野种!爹回来知道后一定很生气……娘,这次消息是真的,千真万确!那小贱人现如今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一屋子都在哭,我隔着门听得真真儿的!”
“真……真的?”苏大夫人激动得都快从床上做起来了,一瞬间有大病痊愈的错觉,“哈……哈哈哈哈!”疯狂大笑,俨然扬眉吐气。
“可是……”苏远黎一句“可是”,又生生将她的大笑凝结在唇角:“可是什么?”
“可是她那贼人爹,居然没死,这次回来救她了!”
“没死!?”
“可不是?估计是躲在深山老林里没脸出来见人。”
“没死也无妨,快死了!哼,她们一家子,都快死了!”
“是是是,娘说得对,爹回来若是知道了,非打死那小贱人不可!”
“爹回来若是知道大哥在外头欠了一屁股的债,纵使我们苏家庄卖掉一半家产也难以还清,也非要打死大哥不可了。”
然而母子二人的对话中,却蓦地被闯入这么一句幸灾乐祸的威胁。
苏远黎震惊回头,但见苏龙黎缓步踱了进来。
“三弟?”苏远黎素来欺软怕硬,从不敢得罪身为太子跟前红人的弟弟,小时候尚且可以以大哥身份震慑他,长大了却哪里还压得住他?只有反过来巴结的份儿,“三弟……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大娘,养育之恩重如天,我可心心念念着大娘的安康呢。”苏龙黎落落大方地在苏大夫人床头自行搬了把椅子坐下,殷勤关切,“大娘觉得身子如何,好些没有?看大娘的气色,分明是好了不少呢。”
“是……好了不少。”苏大夫人亦忌惮这越长大便越胳膊肘往二房那里拐的养子,“你不是去昌平国了吗?怎又回来了?”
“哦,出城的时候不巧,居然遇上了芸都赌坊的方老板,被他拦下问及大哥的情况,才知道大哥在外头可闯了不少祸呢。”苏龙黎云淡风轻地说着,可他每说一句话,苏远黎就害怕三分,苏大夫人的心就下沉三分,“芸都赌坊可是芸城最大的赌博馆子,得罪了方老板,也就是得罪了一方霸王,大哥就算为了翻身周转其余小赌场,也未必每次都能逃脱他的魔爪;我劝大哥往后还是少出门为好,我听说礼部尚书的独子上个月被方老板暗中派人打断了手脚,要知道人家欠下的债可远不及大哥一半的一半呀,可礼部尚书因拿不到切实证据也拿人家没办法,就这样吃了哑巴亏,大娘你说多可悲呀?”
他这样问苏大夫人,看似关切,言下之意却是:“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