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若不是因为沈家曾想求娶丽姐儿,又因为沈周是在徐家的产业中喝醉大闹的,徐老太爷怕传出去话不好听,才懒得管呢。他心里明镜似的,即便如此处置周全,那沈家也不会领徐家的情,恐怕还会忌恨徐家,认为出了这样的事,都是因为徐家假清高,没应承婚事。况且只要今天的事传出去一点风声,恐怕沈家都会以为是徐家传的。
“这疙瘩是解不开了,可该办的还要处置周全,鸣琴你跑一趟吧。”徐老太爷叹了口气,再没了兴致。
丽姐儿看的分明,笑着对掌柜的道:“这乳鸽味道不错,劳烦备下一些,我要带回去与父母亲尝尝。”
“哪里敢当得起小姐如此客气,只吩咐小的就是!”掌柜的脸笑的如菊花一般与鸣琴一起出去张罗了。
那边丽姐儿递了个眼色给绿萼,绿萼会意出去了。
“您老人家也别为这些不相干的人生气,气坏了身子,却还是我们做儿孙的心疼。”丽姐儿劝慰徐老太爷。
徐老太爷脸色和缓了些许,又有绿萼带着一个大食盒回来。老太爷这才带着丽姐儿和三个曾孙,在掌柜的殷勤备至地陪伴下,在酒楼外上马登车,回了晨园。
到了晨园,丽姐儿带着三个弟弟去给徐熹和林氏请安,眼看着几个淘气包累了,就让冰儿和雪儿服侍几个孩子安置。
“这是酒楼新请的大厨拿手的绝活,烧乳鸽,爹爹娘亲先尝个鲜再睡。”丽姐儿笑着道。
林氏的肚子已经鼓了起来,因为安心养胎而面色红润,神情柔和,整个人都透露出一种莹莹光芒来。
“出去玩还想着我,没玩的尽兴吧?”林氏笑着道。
“花灯都很精致,女儿玩的很痛快。”丽姐儿笑着道。
“这乳鸽不错。”徐熹先尝了一口,连连点头。
林氏笑笑,也跟着吃乳鸽,连连点头。
夜色渐深,待徐熹和林氏都面露倦色,丽姐儿才回了涵珍馆。
“小姐,奴婢都打听到了。”丽姐儿梳洗完毕,正躺在床上,听值夜的绿萼说话。
“好像是几个书生请沈公子去酒楼吃酒,沈公子本就心情憋闷,猛劲的吃酒,偏偏还有人拿杜四姑娘的婚事打趣沈公子。沈公子一怒,就借着酒劲,掀了桌子,砸了椅子。挑事的书生也不是省油的灯,看沈公子动手了,就拉着亲近的几个友人与沈公子打了起来。待鸣琴把两拨人给分开,看见沈公子脸上鼻青脸肿的,还烂醉如泥,满身污垢,哪里还有一点文质彬彬的样子。总之,沈公子丢脸丢大发了,恐怕这事不能善了。”绿萼道。
丽姐儿心下叹了口气,觉得这事想瞒下去却是万万不可能的,也不知道她会不会被卷进去。好巧不巧,偏她去酒楼的时候,沈周也在,若有人胡乱编排,也不是不能扯到一起去。
“杜四姑娘果真豁的出去,若不是她做的太过,就不会有这事了。”绿萼所说的正是杜四姑娘在沈家正月宴请上,与沈周私会被众人看见,随后沈家为了家声不得不与杜家结亲的事。
“听说杜四姑娘紧紧地抱着沈公子,任沈公子怎么挣脱都挣不开,。事后才发现,杜四姑娘的手指甲都折断了,有的还渗着血,着实可怖。幸好沈家愿意三书六礼地迎娶杜四姑娘,否则杜四姑娘就只有进尼姑庵一条路了。”绿萼絮叨着。
丽姐儿听了心下一转。若沈太太咬牙不松口,恐怕杜四姑娘宁愿做妾也不会放弃沈周。即便杜家不许,杜四姑娘也不会进尼姑庵,她是个决绝的女子,定会一死了之,不会苟活。杜四姑娘这一辈子好像就为了沈周一般,丽姐儿理解不了,却在某方面对杜四姑娘钦佩不已。人活一世,又有几个能如此执著的?
“人家的事,我们听听就是了,别絮叨了,睡吧。”丽姐儿翻了个身睡下了。
第二天,果然城中就风言风语起来,不过内容却没有徐家什么事,这让丽姐儿松了口气。
香茗草堂中,徐老太爷悠悠地喝着茶,对徐熹道:“查查这家商户吧,我总觉得他们家总盯着我们家,不是一两次了。”
“这家原本就与韩家交好,却因为生意中与盐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放过了。可如今看来,这家没那么简单不说,恐怕韩家也不是表面上的简单。”徐熹皱着眉头道。
“你可还记得几个月前圣驾南巡时闹出来的谋逆案来?”徐老太爷接着道。
“祖父的意思是说韩家与逆党有关?”徐熹这回被惊着了。
“此事可大可小,祖父也不敢妄下结论。毕竟谋逆一事,牵连的人多,到时候血流成河也未可知。可你不能不防,也不能不查。在你任期的两淮,有逃脱的逆党就在你的治下,到时候你难逃责任,一家子性命也恐怕被逆党给牵连了。”徐老太爷神色淡然,可双眸寒光令人心颤。
“孙儿明白了,这就去查。”徐熹起身欲走。
“记住,这次是因为提前有了防范,才保住了丽姐儿的名声。下次,恐怕一家子的性命就要丢了,你再不能妇人之仁,优柔寡断。”徐老